第40章 第 40 章
翌日,舜音发现墨醉白换了一个面具,她偷笑了很久,直到用早饭时还笑个不停。
“阿姊,你在笑什么?”琉铮端着瓷碗,喝了一口鲜虾粥,疑惑地看着舜音。
舜音抿唇轻笑,瞟了一眼墨醉白,声音里依旧夹杂着笑意,“我啊笑外面的蝉鸣声。”
微弱的蝉鸣从窗外传进来,琉铮仔细听了听,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他好奇道:“蝉鸣声有什么可笑的?”
“不止蝉鸣声可笑,那外面池塘中的荷花,还有那屋檐下的燕子,我现在看了,都能笑出来。”
因为她想笑,世间万物便都变得讨喜。
琉铮不解,墨醉白却没让他有继续追问的机会,低声道了一句,“食不言。”
琉铮只好老老实实闷头吃饭。
舜音含笑,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墨醉白一下,墨醉白往旁边挪了挪,假装无事发生。
用过饭后,舜音让琉铮回去换一身新衣裳,她已经选好锦服给琉铮送过去,今日要正式把琉铮介绍给众人认识,她必须要把琉铮打扮得气宇轩昂。
琉铮离开后,舜音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去梨花木的柜子旁选了一身素浅的月华裙,到屏风后换上。
待她从屏风后出来,墨醉白抬眸看了她一眼,“今日的主角是琉铮,你跟着换什么衣裳?”
“我高兴嘛,我今日的身份是铮儿的阿姊,绝对不能给他丢脸。”舜音坐到妆奁,对冰兰道:“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
“好嘞。”冰兰看着镜中的舜音,笑道:“小姐今天穿的衣裳飘飘若仙,奴婢给您梳一个飞仙髻,搭配这身衣裳正合适。”
舜音满口答应下来,墨醉白无奈的看了一眼她们主仆二人,低头喝茶。
冰兰手指灵巧,飞快给舜音绾好发髻,拿出精致的匣子,放到舜音面前。
“小姐,今日戴哪支钗?”
舜音目光在匣子里的钗环上一一掠过,最后拿出那支别致的芙蓉钗,轻轻抚摸一下,抬眸对墨醉白道:“你过来给我戴。”
墨醉白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芙蓉钗,拿在手里轻轻转了一下,抬眸看她,“为什么之前不戴?”
舜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骄矜,“我想让你亲手给我戴。”
墨醉白勾唇,将芙蓉钗戴到她的发髻上,如成婚那日为她戴上芙蓉花一般。
冰兰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声不时传进来。
舜音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落在发钗上,眉眼弯了弯,却只是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有些单调。
她想了想,翻出一支朱砂笔,回眸看向墨醉白,“我看你昨日那荷花画的不错,不如你再帮我画个花钿,如何?”
旁人总喜欢用金箔或者茶油花饼剪出花钿的花样,贴在额前,她却总喜欢直接用朱砂笔画上去,那样颜色更娇艳,也更鲜活。
墨醉白接过朱砂笔,俯身看向她白皙的眉心,“你不怕我给你画个乌龟?”
舜音后悔了,连忙想跑,“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画。”
墨醉白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别动。”
舜音定住,墨醉白拿着朱砂笔,俯身在她眉间细细的描绘起来,目光沉稳。
舜音揉搓着搭在腿上的浅色披帛,紧张看着他,“你不会真的画乌龟吧?”
墨醉白勾起一边唇角,“你自己感觉一下,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舜音闭上眼睛,细细感觉着朱砂笔描过的痕迹,不像是画乌龟,但她猜不出墨醉白画的是什么。
墨醉白动作顿了一下,舜音双眸紧闭,羽睫轻颤,此番情景若是被旁人看了,倒像是在索吻,他这才意识到两人靠的极近,呼吸可闻,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舜音睁开眼睛,“怎么不继续画?”
墨醉白抿了下唇,继续画下去。
微风从支起的楹窗吹进来,舜音鬓边的几缕发丝被吹到面庞上,墨醉白顺手帮她捋到耳边,他眉眼低垂,脸上的面具坚硬而冰冷。
舜音看着他不自觉走神,呆呆看着他露出的眼睛,每当墨醉白靠近,她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双眼睛,她已经在心里描摹了千万遍。
“好了。”墨醉白直起身,端详着舜音眉间的花钿,满意地收回手。
舜音转头望向铜镜,镜中的她眉心多了一抹朱砂红,花瓣舒展,竟是一朵盛开的合欢花。
辰时末,众人在草场聚集,各自坐在遮阳棚下,大家翘首看着草场上的年轻公子们,目光期待。
这是每年的惯例,来景云宫的第一天,适龄的世家公子们要进行一场蹴鞠比赛,谁能拔得头筹,就能得到庆陵帝的奖赏,算是给此次出行添个彩,大家平时在京中拘束惯了,难得有热闹可看,对这场比赛都很期待。
墨醉白和舜音姗姗来迟,身边跟着琉铮,他们从门口走过来,草场的风吹到他们的身上,自带一股潇洒,众人不自觉地望过去。
墨醉白和琉铮一个身姿挺拔,一个少年风流,很是惹眼,舜音走在他们中间,本就明艳的容貌被衬得更加娇美。
她身上穿的月华裙,有风掠过时,如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