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东宫》

大年过后，废太子被赐了一杯毒酒。

三天后，李承鄞就会被立为太子，同日将和西洲九公主大婚。

*

\"我不想嫁给太子。\"赵瑟瑟跪在赵将军的书房里。

今日赵敬禹一从边疆回来就把她女儿唤过来，说了让她嫁给太子的事。

虽然拒绝可能性极低，但她还是不甘心啊。

当妾？她爹居然同意了。

镇北候听一向顺从的女儿在节骨眼上说出这种话，怒火攻心。

“能嫁给太子，以后就是贵妃，你还委屈了？”

她看着他父亲，眼里温柔不见，“李承鄞深不可测，父亲就这么肯定女儿能怀上孩子？步步如父亲所愿？”

“谁告诉你的？”

“所以父亲是一定要瑟瑟嫁人吗？嫁给李承鄞当妾？”赵瑟瑟没回答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对，你是赵家的女儿，养你这么多年，你必须嫁，而且必须怀上孩子。”赵敬禹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赵瑟瑟笑了，从地上起来，仿佛之前的反抗都是赵敬禹幻想出来的，“爹，女儿会嫁的。”转身回了房间。

既然拒绝不了，就顺从吧。

总有一天她不用做任何人的棋子。

*

不如意的不止赵瑟瑟一人。李承鄞也是头大，小枫在看到赵瑟瑟的狼牙坠子后知道了丹蚩灭族的事，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三日后的大婚如日而至，只是三个人谁都不痛快。

*

大婚之夜，毫不意外，李承鄞到了青鸾殿这里。

“殿下，不去太子妃那吗？”赵瑟瑟看到掀开自己盖头的人，轻声问。

她一年四季都是淑女的模样，就连新婚也没什么欣喜模样。

不过也可能是觉得当不成太子妃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李承鄞半响回道：“提她干什么。”

像是很不满意她在这时候提别人。

她笑而不语。他今天歇在这，估计明天皇后就会找她。

“安置吧。”李承鄞坐到她旁边。

男人三妻四妾皆是寻常更何况是太子。

*

婚后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她和小枫很聊得来的。

特别是她研究出小枫家乡的烙饼时，小枫总是到她这里蹭吃蹭喝。

李承鄞几乎都在她这里，很少去太子妃处。所以她时不时被皇后责罚，她倒是不在意，小枫倒是挺在乎，还和皇后争上一争。

浴佛节在这月月底。

晚上，她看着房里的太子妃的礼服，笑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太子妃不去，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去。不是很好吗？”李承鄞回答。

她眼里含着淡淡笑意，温声问：“殿下想我去吗？”

她说我，没说妾身。

他看着她的模样想到了十五皎洁的月光。

李承鄞有点心虚，避开她的目光，“去吧。”

有什么比在浴佛节让妾室陪自己出席跟让他们放心的呢。

太子妃的礼服是正红色，她第一次穿艳色的衣服，连被利用的不快都少了不少。

皇后看到赵瑟瑟穿着太子妃的礼服，眼神像刀似的直往她身上刮。

面对外国使臣，她不得不藏着怒气。

在城楼看到原本称病却出现在这和别人打架的小枫时，更是忍无可忍。

一回到皇宫，她直接把手里瓷杯一甩：“说，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装病。”

“我没有，只是刚好出去碰到了奸商。”

“你还撒谎。你们西洲人就这么没脸没皮？”

“我们西洲人怎么了？”

……

李承鄞和小枫直接在殿里吵了起来。

“够了。”皇后被他们吵得头痛。

比起她们，赵瑟瑟才是祸害。

“无论如何，赵良娣僭越是事实，罚殿内跪一个时辰，回去再把《女训》抄一百遍。”

没给太子求情的机会，皇后直接去寝宫休息了。

*

晚上李承鄞去青鸾殿看望她时，她正在抄书。

她喜欢写字，却不喜欢女训。

书案上，烛火摇曳，映出写字人好看的侧脸。她写得很认真和平常看闲书时没什么区别，完全不像在做枯燥乏味的事，一笔一划，是簪花小楷。

赵瑟瑟看到桌前的黑影，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下颚指了下胸前的书，示意他不要打扰她。

李承鄞本来是过来安慰她的，看到她一副认真的样子，便靠在旁边的软塌上，看着她写。

他跟她也成婚有三个月了。

赵瑟瑟平时温柔好说话，但偏偏很较真。

必须做完一件事才肯，去做其他事。

比如大婚的时候，他扯了她一个簪子，她就一定要把簪子全摘下来，才肯坐回床上。

她现在一本书翻了一半，没心思和他说话。

赵瑟瑟写完的时候，李承鄞已经在软榻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