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循着来时的路，两人回到竹屋，这一路上，她一反去时叽叽喳喳的兴奋样子，脸色蔫蔫的，话也未说几句，季梵以为她是走了一天累到了，回到竹屋便让她先去歇息，他则去厨房烧了热水。

拿着盛了热水的茶壶回到屋内，给清瞳倒了一杯，“喝点水。”

清瞳接过茶杯，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这是怎么了？”见她神色有异，季梵担忧道。

“就是......方才你与那位黑衣女子在说什么，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清瞳抿了抿嘴唇，也不敢看他，说话断断续续，她知道认真论起来，她只是恰巧救了他一次，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资格这些的。

季梵愕然，开心？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是从哪里看出来......聊得开心的？不过......季梵看着她手边的玉清昆仑扇，顿了顿才道：“我与那位姑娘萍水相逢，她不过是问路罢了。”

所以她这一路表现异常，只是因为她以为，他和一位姑娘相谈甚欢？季梵并非不解风情之人，相反他深谙人心，之前偶尔察觉出端倪，但并未深想，想到她这几日面对他时的表现，莫非......思绪飞转间，季梵嘴角情不自禁带上了笑容。

“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清瞳又问道。

“打算？”季梵回到这里，已经过了好些天，倒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你先前是因为有伤在身，但迟早是要离开这儿的......”清瞳想到这里，心下又闷了三分。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便先留在这里报答你。”季梵想了想说道。

“不用的不用的，我先前便说过了，我不过是顺手罢了，不值得什么！”清瞳再次申明。

“不行！”

“为何？”

季梵缓缓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有恩不报，非君子所为。”

清瞳看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缺什么。”

季梵笑了笑，“你慢慢想，不急于一时。”

清瞳攥紧手上的茶杯，过了一会儿，好似下定决心一般，“你若是真的要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说完紧张地望向季梵，见他没有说话，解释道：“因为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俊疾山上，平日里只有捡了小动物能陪伴我一阵子，委实有些寂寞，所以......所以你若是真的要报恩，不如就以身相许，往后陪在我身边。”

说完像是坐不住了一般，猛地站起身，“当然，若是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我救你回来也算不得多大的恩情。”

从乍一听到这些话的诧异，到想到她的性子，又觉得她理应是这样没错，忍不住轻笑出声，季梵听她声音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泄气了，连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前说道：“好啊。”

“当真？你答应了？”她惊疑不定。

季梵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是，我答应了，我们成亲吧！”

“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考虑几日，你答应的这么快，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清瞳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副样子着实可爱，季梵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道：“都交给我，你只需安心准备嫁给我就好。”

“哦哦......”清瞳晕晕乎乎的，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就这样即将要收获一个夫君。

这一生与她共度想必很有趣吧！季梵如是想。

翌日，季梵一早进山打了几头鹿，直接送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这里不乏富贵之人，想来应该会收。果然，鹿生在野外，还是比较难得，卖了个好价钱。

两人拿着钱开始采购成亲需用的一应物品，足足走了四五条街，才将物品买齐，实在是家中一贫如洗，现下手中宽裕，自然能添置就添置，往后两人也能住得舒适些。事情办完后，季梵还践行昨日的诺言，带着清瞳去茶馆听了一回戏才回到山上，喜得她一路话就没停过。

季梵用红绸装点了两人的新房，桌案上摆上红烛、贡品，屋檐也挂上红灯笼，一番忙活，总算有了些喜气。

房门打开，清瞳换好喜服走了出来，季梵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往日她总是一身麻布素衣，今日身着大红嫁衣，轻纱罩身，层层叠叠间，衬着她犹如芍药绽放。

清瞳走到季梵跟前，低头自己身上华丽的喜服，说道：“这么好看的衣裳，只穿今日这一次岂不是白白浪费？”语气颇为可惜。

“你要是喜欢，便可一直穿着，不过只能穿给我看。”季梵将双手轻轻扶上眼前人的肩上。

季梵早已换上了喜服，红带束发，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想到两人今日就要结为夫妻，清瞳心中仿佛吃了最甜的果子，喜不自胜，忍不住将头埋到他的胸前。

两人携手来到桌案前，拜过天地，两人才算正式结为夫妻。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清瞳犯难道。

季梵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没关系，我先说，你跟着我说。”

“好！”

两人跪下，季梵先开口，“我季梵对着这东荒大泽，拜请四海八荒诸神见证，自今日起与清瞳结为夫妻，往后倾心相待，无论祸福，永不相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