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突然出现的女儿

("一般路过社恐帝王");

多娜泰拉·乌娜。

迪亚波罗还不至于会忘记多娜泰拉,如果严格按照定义来解释，她应该算是迪亚波罗的初恋——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恋心还要另说。

他从来都不愿意和其他人相处，多娜泰拉是个意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迪亚波罗并不觉得太难受。

这种感觉很奇怪,偶尔迪亚波罗会觉得多娜泰拉已经看穿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但是她绝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看起来也不太在意。

那是因为「爱情」的缘故吗？迪亚波罗不明白爱是什么,可他认为并不是这样。

「你要走了吗？」神父葬礼之后，他们两人都没有从墓地离开。墓地边缘的树下，多娜轻声问他。

「……是的。」迪亚波罗很少那样正视她的眼睛,但是也知道那种眼神过分平静。他大概应该因为多娜泰拉看穿了他的计划而不安。

「那么一路平安。」多娜泰拉亲吻了他的额头。

按照一般规律,他现在应该道歉。恋人之间的临别——先离开的那一方应该道歉、不是吗？迪亚波罗本来是准备这么做的,就像是预想好的那样。但是他一下子失去了继续演戏的惯性，以完全空白的冷漠表情对上了多娜泰拉的视线。

「不要道歉，」多娜泰拉微笑道，「我知道你很努力啦,偶尔也放松一下——反正你也要走了，不是吗？」

她大概一直都知道迪亚波罗那些生硬的伪装是为了掩盖什么、并且并不认为他是个怪物。

「你一直知道,」迪亚波罗不记得当时他的声音是否有些干哑，那大概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揭穿真面目,「那为什么——」

「因为你看所有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多娜泰拉回答,「没有把谁当成弱者、没有把谁当成特别需要关照的人。我喜欢这样。所以不要道歉,因为我也并不爱你。」

大概很少有人能把「我并不爱你」这句话说得如此温柔。迪亚波罗埋葬了自己的过去，也不再想起那个命运与他短暂交汇的女人。

但是那天最后他们互相拥抱，不带任何情/欲、更像是家人之间的轻浅告别。

——对dio来说,埋得再深的过去也并非不可挖掘。他甚至从迪亚波罗的记忆里看到过多娜泰拉的样子。

只是突然提起她干什么？dio不应该会觉得一个前女友就能拿来威胁迪亚波罗吧？

dio坦然迎上迪亚波罗的视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显然是念写的产物，拍摄角度是正面，被拍摄者看起来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监视之下。

迪亚波罗却突然站了起来，他接过那张照片，用力到指节发白的地步。

照片上不出意料是那个他十分熟悉的、棕色头发的女人，但是她伸手牵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粉发小女孩，两人并肩走在小镇的商店街上，脸上都挂着笑容。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dio舔了舔嘴唇，显然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迪亚波罗死死攥着那张照片。

年龄、长相、还有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就产生的陌生感应。那绝对是他的女儿。

按照dio对迪亚波罗的了解，他现在会有的想法很复杂，但其中最诱人的大概是「杀了她们」。

在得知他有女儿的时候，迪亚波罗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他的女儿绝对会对他产生血缘上的感应，就像dio和乔鲁诺之间一样。

她现在已经因为血脉联系觉醒了替身吗？还是没有？如果有人想利用她找到迪亚波罗的位置又该怎么办？

要把她们保护起来——还是直接杀掉？迪亚波罗把再次翻涌上来的回忆压下去。他必须要做到每时每刻都保持绝对冷静。

但是现在局势太不稳定，如果用热情做什么动作，很容易会被敌人和组织内部的背叛者抓住弱点。

合理的举动是什么也不做、至少不能利用组织的力量做任何事。

“我能帮你杀了她们，条件很简单——”

就是要迪亚波罗公布他的名字。

听起来dio对迪亚波罗的凶残程度有很深刻的理解，不然不会当着迪亚波罗的面提出「你给我一点好处，我就杀了你前女友和你亲生女儿」这种骇人听闻的交易。

问题是迪亚波罗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实践性，最后决定他对dio的信任还不达到那种程度。

这件事只能由他亲自处理。

——而且他根本不愿意向整个组织公布他叫什么。

“让你的手下离他们远点。”迪亚波罗道。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死死攥着那张照片、半点都没有要把它交还给dio的意思。

他们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那是应该要被「清理」掉的、属于过去的痕迹，迪亚波罗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