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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咬唇,双手握拳,眼中泪光闪烁,身体微微颤抖。
旁边加里艾已经知趣地下车,并且打开了百里云另一侧的车门,微微欠身示意。
女孩迟疑一阵,咬了咬牙,还是低头走进了车里。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雪白柔软的坐垫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加里艾微微叹了口气,关上车门。
尽管在女孩追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觉得很失望。
——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加里艾真心实意地希望有一天出现一个女孩能断然拒绝他家大人的勾搭,并且毫不犹豫地狠狠给他一巴掌!
……………………
“你在看什么?”已经摘下面具的妲娃洛好奇地顺着容远的视线向窗外看去,却找不到他目光的落点在什么地方。
“没什么。”容远转头看着她说:“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对身世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给自己认一个爹。好意心领了,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
“嗯,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对百里家给你的财产没有兴趣了……或者说,是暂时没有兴趣。”
妲娃洛的手指在酒杯边沿上打着转,眼睛盯着容远,笑道:“不过么,人总有所好。一个男人,要么爱钱,要么爱权,要么贪色,要么贪名……你不爱钱,那你是哪一种?”
容远不答。他垂下眼帘,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妲娃洛继续道:“如果贪图一个好名声,你就不可能加入监察部这种部门;如果好色……在看到我的时候你不可能这样无动于衷。”
她带着几分哀怨,嗔怪地看着容远说道。
“所以,你想要权力。想要像陶德总司一样万人之上、人人畏惧的权力,我说的对吗?”
容远终于抬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心绪是不是因为妲娃洛的言语而出现波动。
妲娃洛对“木哲”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到这种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程度暗自赞叹,却对自己的猜测更有把握。
她并不担心容远是陶德的人。因为她详细调查过“木哲”的生长过程,在他出生后的前十九年中从没有跟监察部发生任何交集,在学校的表现平平,也没有资格进入到陶德这样的人眼中。
十九岁后,“木哲”像许多充满热血和幻想的年轻人一样加入某支冒险队离开硫卡司岙,在外界寂寂无名,根本没有混出头来,跟监察部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漂泊八年,不就之前“木哲”才身无长物地返回硫卡司岙,半个多月前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跟陶德相识,随后加入了监察部。即使在这期间他对陶德产生感激、崇敬、仰慕之类的情绪,也不会太深刻。更何况,身在硫卡司岙,监察部臭不可闻的名声也会影响他对陶德等人的看法,不管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背叛陶德的可能性都很大。
他现在还没有松口,一来是畏惧陶德的权势,二来是没有看到足够的好处。只要开足了价码,妲娃洛相信没有绝对的忠诚。
妲娃洛自信地笑了笑,说:“我可以坦白地跟你说,有人发现陶德有图谋不轨之心,而且根据可靠情报,他在近期就有可能采取行动,上面的人已经决心要把他拿下了!但堂堂一位总司,不好在没有足够实证和切实反叛行为的情况下直接处置。如果你能借助职务之便搜集到陶德的罪证,探听到他的行动计划,那等陶德下狱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就算是硫卡大人也会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他,毕竟当初是你救了他,不是你欠了他,他就算是把命补偿给你也是合理的。只要拿下了陶德,将来……或许你会成为新的监察部总司。”
“我?”容远忍不住觉得好笑,说:“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像我这样一个刚刚加入监察部还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就算陶德入狱,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监察部的总司?”
察觉到他的语气中对陶德没有其他司鉴那样的忠诚和狂热,妲娃洛心中一喜,笑盈盈地说:“为什么不可能呢?到总司这个级别,不看资历,不看年龄,甚至也不看能力,只看硫卡大人的心意。硫卡大人说谁是总司谁就是掌管一部的总司,就算是乞丐、□□、星盗、逃犯,只要硫卡大人指名,都可以成为这艘船上的总司,你为什么不行?陶德倒下后,与其让他培养出来的那些狗接任,不如是你……你说对吗?”
容远不语,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权衡利弊与真假。
“更何况,你也有你的优势。”妲娃洛轻声软语地说:“你有家人,也就有了弱点,上面的人会对你掌控监察部更加放心;你没有根基,硫卡大人的赐予就是你的权力来源,所以不需要担心你会和陶德一样背叛;这话虽然听起来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但却是事实,我相信你能理解,对吗?另外,不论时间长短,你都在监察部任职过,跟其他人也都有一定的交情,这会帮助你在接手监察部以后更快地整合好工作。这样一想,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担任下一届总司的职位呢?”
这样说着说着,不管容远怎么想,妲娃洛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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