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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姚阔的权势越来越大,他在北蒙关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说句难听话,一旦陛下对他稍有不满,他完全可以带着几十万大军揭竿而起。
若果然如此,朝中竟然无人能与之力敌。
景成帝再相信姚阔,这会儿也不能不心惊。
赵昂更是据理力争,希望景成帝召姚阔回京。
不管论不论罪,先缴了他的兵权,让他只身回京自辩。
他虽态度坚决,言论却很缓和,处处都打着是为了姚大将军好的名义。
至于自辩之后有没有罪,那就另说了,总之赵昂的意思,务必先召姚阔回京,免得时长生变。
杀虎不死,早晚要遭反噬。
魏紫焉等到二更,才等回了赵昂。
她迎上前,温婉的笑问:“殿下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赵昂一边由着她服侍着宽了外袍,一边道:“一直在延和殿议事,这时候才散。”
魏紫焉听他说话嗓子都有点儿哑了,适时递上盖碗,道:“殿下想必累了?是先松散松散,还是让人这时候就摆晚膳?”
赵昂喝了盅茶,摆了摆手,道:“在延和殿,我用过几块点心,饿倒是不饿。”
魏紫焉便亲自服侍他歪在榻上,自己则拿了美人捶,不轻不重的替他捶腿。
赵昂目光凝聚在某一处,半天也不吭声。
魏紫焉守着本分,也不问。她知道,赵昂若有要紧事,不会不同她商量。
良久,赵昂开口道:“父皇打算巡边。”
魏紫焉的手一顿。
皇帝巡边,一是为了展示国力军力,二是体察民情,三则震慑诸边小国,并不算什么特立独行之事。
以前景成帝也曾出京,不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她抬眼看向赵昂:“殿下也要跟着去吗?”
“不,父皇的意思,想让我暂理国事。”
魏紫焉眼睛一亮。虽说不乏考验之意,可到底给了太子一个展示筋骨的机会。
赵昂垂眸看她一眼,并没她那么乐观。这一二年,他也帮着景成帝处理过奏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朝中若有大事,自有专使往来,终究要交由景成帝决断。
魏紫焉轻声安抚道:“殿下到底还年轻,未来还长着呢。”
凡事何必着急呢?
赵昂明白她的意思,把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是个安抚的动作。
说是不急,怎么可能?
自打经历了一回不贬而贬,他的确如景成帝所愿,体尝了一回人间疾苦,知道了百姓的不易,格外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位高权重,但同时也越发急切的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
他不敢和景成帝争,可和姚阔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他不能再放任姚阔坐大,否则不要说他,就是景成帝都没法收拾。
他低声道:“这是自然,本王懂。不过,父皇此次要去北蒙关。”
魏紫焉轻啊了一声。
北蒙关就这么重要?
景成帝父子如此,自己的父兄也是,一提北蒙关,就如临大敌。
赵昂苦笑了笑。
父皇也才将将过了三十五岁,实在是太年轻了啊。
父壮子长,史上多少因此父子反目的先例?
他没法不胆战心惊,所以在姚阔这事上,他难免冒进、激进了些。
本来事实俱在,朝臣也纷纷上书,御史的折子也言之有物,并不比五年前那样仓促。
证据确凿,他本以为无论如何也能把姚阔的兵权卸了,不成想父皇竟然要亲自去北蒙关查探究竟。
若姚阔能自证清白,自己和姚阔的梁子算是结得死死的了,只怕几年之内,又无翻身的机会。
魏紫焉细眉微蹙,问:“殿下担心什么?”
赵昂也不清楚,就是心底不安,多年前宫里那道隐秘的流言,终究是在他心上刻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疤,这个时候难免有些挠心挠肺的痒。
可这种痒,又是没法和任何人说的。
他总不能说:我怎么觉着父皇对姚黄有着男人对女人的别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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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暮春,北蒙关正是花开时节。
姚黄却无心赏春景,急匆匆骑马从城外回来。
她利落的跳下马,只着大红箭袖骑装,三步并作两步去了正厅。
人还没进门,先娇脆脆的喊着:“阿爹,你急着让人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是阿娘有……”
她一眼看到厅中上首坐着的景成帝,半截话立时吞了回去。
不敢相信。
这是真人还是……他,他,他怎么来了?
姚黄幼稚的揉了揉眼。
不是幻像,他还在,他真的在。
景成帝闻声抬脸望过来,目光落到姚黄脸上,视线一下子像是沸腾的岩浆。
连偌大厅里寒凉的空气都被灸烤得热嘟嘟的。
姚黄不敢直视,脑子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