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看不惯
看不惯
一切的发展都那么自然而迅捷,几日后有一对夫妻来了家中,看到蹲着的沈蕴时,也是一愣。
汉子用尴尬的笑意掩饰,将他们迎进了屋。
沈蕴望着那一朵花,这是第十三个年头了。
道童再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就如他所说,这是送他的一场梦。
也就是这不久的功夫,汉子给沈蕴定下了一门亲事,日子很近,一月后的十五。
汉子在屋檐下望着沈蕴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十几年过去,他鬓间添了不少苍白。
一场雪来了,毫无预兆的。
院中那朵花儿并没有被大学压垮,雪花落在了沈蕴的背上,他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也像雕塑。
汉子没有叫他回房,因为多少个年头,沈蕴都是这样过来的。
往后发生的一切,都在证实当年那个老道的话,沈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是仙人落凡间。
但他还有一点私心。
老天夺走了我一个孩子,如果能给我留下一个孙子,也不错。
道士说过,十八岁后,沈蕴会走。
村子里的氛围并没有因为汉子家的喜事而有所活跃
。
有突厥兴兵压境,若是边疆没有挡住,他们这个村子将会沦陷。
尽管如此,他们的婚事依旧如期举行。
沈蕴穿上了一身红袍。
大雪停了,但寒风依旧。
村子里的婚事,大抵是村东去趟村西接人,回来后便是吃饭喝酒。
这与沈蕴都无关。
将新娘接回来后,他便又蹲在了那朵花前。
直觉在告诉他,自己错过了什么。
道童将自己牵引进入这梦境之中,一定有别的深意。
这朵花里,是否有着什么…
还是这世界,有着什么?
道童究竟想告诉他什么?
沈蕴皱起了眉头,其他人的喧闹与他无关,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
但让他不喜的,并不是周遭的喧闹。
而是地面隐隐在震颤。
咚…咚…咚…
像是心跳,大地的心跳。
是战马在呼啸,很多的战马。
突厥人来了。
喜宴一哄而散,众人都没有想到,大秦的军士竟连一月都无法撑住。
也是,突厥人要过冬天,必定要势如破竹,冲入境内。
他们只想着能尽快一些逃命。
汉子也在收拾东西,但看到沈蕴时,不禁愣住了。
“你与我们一起走吧。”他说道。
沈蕴看着他,十几年他们说的话很少。
“这是你们的命,不是我的。”
从房间里又走出了一道倩影,并非是他的母亲,而是今天刚入门的新娘。
她看着沈蕴,后者也看了眼他。
摇头,苦笑。
在这梦境之中,他没有任何的能力,除了身体比寻常人好些。
他也不想改变这群人的命运,如他所言,这是他们的命,不是他的。
喊杀声已经响起,伴随着哀嚎,宣示着突厥铁骑入侵。
一切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汉子没有想着再逃跑,他腿脚不便,走路已极为痛苦,于是乎他便坐在屋檐下。
沈蕴没有再看那朵花,而是回到了房间,喝了一口热茶。
木门被突兀地撞开,两三个突厥人闯入了小院之中,迎面看见了一个瘸子坐在门前。
弯刀举起,血液溅染土墙,
寒风依旧,却压不住那哭声与喊叫。
他们又看到了两个女人,便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其中一人还穿着那新娘服,想来今日他们也可以做一把大秦的女婿。
女人被拖了出去,踩着那未干的血。
血液流到了院中的那一朵花上,让它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妖艳。
马儿就在院门口嘶鸣,他们将那新娘丢在了马上,绑好。
至于另一个女人,在拖动的过程中一直呼喊,他们嫌吵,便一刀了结了。
这个年轻一些的他们舍不得杀。
也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穿着喜袍。
他的目光落在了马背上的新娘上,发丝已经凌乱不堪,他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竭力抬起头来时,那目光中点点的光亮。
那可不是什么希翼,那是默然,与悲哀同行的默然。
少年端着一杯热茶,走到那花面前。
弯腰,摘下花朵,掷入茶杯之中。
他说过这是他们的命运,但就在某一刻开始,这已经成了他自己的命运。
终究并非圣人,怎能斩断羁绊。
他将热茶一饮而下。
突厥人将弯刀投掷而出,冷光布满院落,刀锋斩向沈蕴。
害…
叹了口气。
没有人说得清楚,这一道叹气声由何而来,但声音却充斥着四面八方,如那天地之间幽幽传来。
旋即,弯刀碎裂了。
因为弯刀撞在了少年的面容上,它便碎裂了。
紧随而来的是,那三个突厥人的脑袋,突然像西瓜一般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