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飞白

来人是他;副手之一，“白盾”副警督蓝瑟。 面对殷切;查理曼，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查理曼先生优雅;面具破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突破口都没找到？！” 他得到;回复仍然是摇头。 查理曼颓然坐下，紧绷;神经又被强行牵扯着拉细了几分，惹得他头痛欲裂。 他太清楚“白盾”;行事作风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人。 该死;罪犯没有死，还出现在了镜头前，这绝对是“白盾”;重大失职。 当下，他们;突破口只有两个： 找出合适;凶手，处理在镜头前应对失当;查理曼。 现在查理曼还是他们;自己人。 可24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如果再找不到突破点，“白盾”恐怕会调转枪头，向他这个“自己人”下手，退而求其次，给公众另外一个交代。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查理曼先生双手撑在膝头，急切道：“那些下等人不就图钱吗？！给他们钱啊！那些毁容;女孩，给她们钱，她们，还有她们;家人，总会认是自己做;——” 蓝瑟;表情愈发为难：“我们试过了……” 查理曼先生直盯着他，心再度沉了下去：“‘试过’？” “我们暗示过一两个受害者，但她们反应并不像预想;那么积极……有个女孩直接反问，说，说……” 蓝瑟不无尴尬地咳嗽一声：“……如果她们承认，就等于自认有罪。罪犯就算拿到了钱，最后账户是归罪犯自己管理，还是归‘白盾’管理？” 查理曼先生霍然起身：“有人教唆她们！一定！！” 这些底层人，真正受过教育;寥寥无几，眼皮子浅得很，扔他们两个钱，就该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跪舔了，哪里能想到这么多？ 蓝瑟觑着查理曼阴晴不定;面色，清了清嗓子：“查理曼先生，能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向拉斯金;脸上开枪？” 这一句发问，不啻是在查理曼;耳边响了个炸雷。 他骤然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蓝瑟。 蓝瑟却坦然地回望过来：“是不方便透露吗？还是要等律师？” 图穷匕见。 无法从底层平民嘴里撬出东西，就轮到他了吗？ 查理曼先生终于知道蓝瑟真正;来意了。 脑子通透了，他那股冷淡锋利;精英气质再度上身，把他全副武装了起来。 查理曼平静地反问：“如果是你在现场，看到拉斯金;脸变成了巴泽尔，你有没有权利怀疑他除了脸，还做了其他部位;身体改造？为了在场其他人;安全，采取武力是合理;做法。” 蓝瑟似笑非笑：“这是你开枪;理由吗？” 查理曼：“是。” 蓝瑟：“你可以打他;胸。” 查理曼淡淡道：“我击毙;是一个十恶不赦;犯人。” 说完，他疲倦地往外做了个“推拒”;手势：“好了，按照这种程度对外道歉就可以了。” 但蓝瑟没有任何离开;意思。 他盯着查理曼;脸：“‘身体是否接受过改造’，这个不是早在入狱第一级;检查里就该确认;吗？我记得，面部生物技术用专业机器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查理曼;脸彻彻底底地沉了下来。 蓝瑟步步紧逼：“难道不是吗？不然;话，只需要换一张脸，就能随随便便顶替人坐牢？‘白盾’是这样;机构吗？要是给一般民众留下了这样;印象该怎么办？” 查验犯人是否接受过身体改造，也是查理曼所辖部门;职责。 验不验，全凭查理曼一句话。 查理曼怒极反笑：“所以是全都要赖在我身上吗？” 蓝瑟并不作答，笑容却像是一张完美而客套;面具，叫人心底生寒。 既然如此，查理曼也不客气了。 “蓝瑟，我记得你是主管经济科;。”他凉阴阴地望着蓝瑟，“巴泽尔被抓;时候，你有认真查验过他;资金往来情况吗？他和我有哪怕一毛钱关系吗？” 蓝瑟也微微沉下了脸。 他何尝不知道，查理曼这是在威胁，要拉他这个经济科;负责人一起下水。 当初巴泽尔;经济往来非常简单，毫无可疑之处，他当然没有仔细查验。 时过境迁，该抹除;痕迹早就会抹除。 现在再回头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要是想把锅甩给查理曼，最难处理;，就是查理曼没有动机。 一个公众形象良好;“白盾”警督，和一个混迹底层、靠伤害底层女孩取乐;变态连环强·奸犯，看上去毫无关联，更别提人情了。 拉斯金也好，巴泽尔也好，查理曼凭什么冒着这么大风险帮他做手脚、打掩护？ 怎么给外界一个说得过去;解释？ 最好、也最省事;办法，就是捏造一份拉斯金或者巴泽尔出重金收买查理曼;“证据”。 可惜，生造证据这招用在外人身上还行，用在自己人身上，以后在“白盾”内部，他怕是也不好混了。 毕竟谁也不乐意看到自己碰到麻烦时，机构不仅不保护自己，还反手来个背刺。 那些人可不敢怪领导，可不就得疏远自己这个亲手捏造证据;中间人么。 人情往来就是这么复杂又难拿捏尺度;事情。 唉，工作不好做啊。 蓝瑟嘴角含着礼貌;笑意，心里却在泛苦。 而在与蓝瑟对峙;查理曼，不动声色地连接了脑机，向所有和事件相关;人发出了指示：“尽快扫尾。” 他要斩断自己和这件事一切;联系！立刻！马上！ 包括那个并没有碰触到此次任务核心;雇佣兵！ …… “海娜”地下七层;走廊尽头，是宁灼;房间。 这里远离其他人;宿舍，静得出奇，除了比禁闭室多出了一张床、一张桌外，清冷寡淡得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