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星辰大海

嬴政怔了怔，他的神情明显在费尔顿说道秦朝灭亡后有了动摇。

“胡言乱语！秦怎么会轻易灭亡？虽然眼下秦国还不足以一统六国，问鼎天下，但现在，秦国已经是七国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灭得了秦国！就算是昔日的赵魏也不行……”嬴政剑眉斜挑，望着费尔顿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费尔顿却一脸平静，他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嬴政说完，才缓缓抿了口热咖啡，扭头看向窗外：“陛下往外看，你看到那些星辰了吗？它们一闪一闪的，光芒比黑夜中的萤火虫还要微小。陛下是不是觉得它们很遥远，很微不足道？”

他说到这儿，蓦地回眸望向嬴政，道：“可我要是告诉陛下，秦国比那些星辰还渺小，甚至说，陛下生活其上的大地本身也就是一颗渺小的星星，陛下相不相信？”

“走，我带陛下去见一见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费尔顿起身，垂眸道。

费尔顿带着嬴政从步梯走上36楼的楼顶，那里有一轮金色的属于a星的巨大月亮悬挂在西方的天际。

费尔顿打开自己的随身设备，调出全息悬浮屏，查看附近的空气质量、能见度数据，各方显示良好，于是他手指快速地调试几下，一幕奇景就出现了。

月亮消失，天幕放大，一条星河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条灿烂无比的星河，漫天璀璨的星光就像是莹光闪闪的珠玉，缀连成一段华丽闪耀的瀑布，仿佛在宇宙的深处缓慢流淌。

这是便携式宇宙全息模拟图，最大能够以1:1的比例将银河系的全景成像在观赏者的四周，使观赏者就像是漫步在太空中一样，能够全身沉浸在宇宙图景之中。在援助计划启动前，他和陈莱各自配备了一个这样的装置，以便分别对嬴政和亚历西斯进行世界观的启蒙。

“这就是银河系，我们日夜观赏的星辰、我们的大地与天空，还有我们本身都在其中。陛下知道银河系有多大吗？用陛下熟悉的话来说，那就是方圆946073047300000000公里，而秦国的面积却只有区区1000000平方公里，秦国之于银河系，就像是整个咸阳城中的一粒尘埃。”费尔顿一面说着，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嬴政的神色。

他看到嬴政的眸光已沉醉在这壮丽崇高的景色中，随着自己的讲述，他黑亮的瞳仁微微一颤，似乎在极尽努力地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两弯斜挑的剑眉也微微蹙起。

费尔顿微微一笑，手在空中比划着，道：“陛下看，这里便是秦国所在的星辰，叫做地球，而这里，是陛下如今所在的星星，叫做a星。没错，我们都住在星星上，星星旁边有月亮和太阳，太阳能发光发热，有了太阳的光和热，地球和a星才能存活，人类才能延续。可陛下知道银河系中有多少颗像地球和a星一样的星星吗？有5万亿颗，地球和a星都只不过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两颗星星而已。”

费尔顿的手在空中轻轻一点，灿烂的银河系便立即以极快的速度放大起来，星辰骤然变得稀疏，刚刚那壮丽无比的星河已然被稀释得消失不见。

宇宙的本来面目呈现在两人的眼前：广袤、无垠、黑暗、孤独。

“5万亿颗星星，在浩大的银河系中，也不过是一粒粒相隔遥远的灰尘。”费尔顿轻轻说。

接着，全息图运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相当于两人在宇宙中穿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在星光甚微的黑漆漆的宇宙中，没有任何参照物，两人就像静止了一般。

直到有一丝曙光出现在视野之中。

费尔顿的语气稍稍激动起来：“陛下快看，马上就要到我们生活的家园了。”

那是久违的太阳系，两人从太阳系的最外围奥尔特星云依次穿梭进去。

“我们的家园？”嬴政在长久的聆听和震撼中终于回过神来，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汇。漫漫无边的宇宙与星辰，真的有他们的家园吗？

费尔顿看着他，笑了：“等过一会儿，相信陛下会对这里熟悉起来的。”

奥尔特星云是包裹在太阳系外面的巨大的稀薄的彗星云团，在过去几百年间，人类的科技实力迅速增长，将太阳系的防御系统一直布局到奥尔特星云，于是这里被建造了许多空中城市和重型武器，它们威严赫赫地守在这里，护卫着人类的和平。

只是在全息图中，这些都被隐去了，奥尔特星云才露出它原有的模样。

再行进一段距离，就是冥王星的轨道，此时的冥王星运行在太阳的另一侧，他们并没有遇上，接着是海王星轨道、天王星轨道、土星轨道，终于，离木星越来越近了——这是他们进入到太阳系以来第一个正面遇到的行星。

视野中出现一颗小小的金色斑点一样的星星，费尔顿指着它，对嬴政道：“陛下应该认识这颗星星，阴阳之学将这颗星辰命名为木星，并常以木星的位置来占卜人事，我想或许有人曾经指给陛下看过这颗星星。但是，木星的真正样子陛下应该没有见过。”

费尔顿说着，木星便由远及近越变越大，它由一颗闪烁的斑点变成一个金黄的圆盘，再变成一个脸盆大的球体，还在逼近，终于，它巨大比之秦宫更甚，巍峨地压到他们眼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