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姐姐，为什么表哥出门和回来;时候，你都要盯着他看好久，你也想跟他一起出门吗？ “表哥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样每天待在家里呀？我看他可想和我们一起玩了，见我们不用出门都很羡慕;样子。” “……” 谢知秋仍是不言，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 * 是夜，温闲在厢房中读书。 忽然，他背后一抖，猛打了个寒颤，问：“小五，你有没有一种一直被人盯着看;感觉？” “没有。” 书童不以为意，一边倒茶，一边回答他。 他熟练地晃晃茶壶，将茶壶盖盖上。 “少爷，自打我们住到谢家，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说？” “呃，因为我一直觉得背后毛毛;？” 说着，温闲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贴在他背上似;。 一转眼，他入学鹭林书院，已有月余。 温闲不大爱读书，更不太乐意乖乖坐着，他之所以去书院里老老实实学习，一大半原因是被父亲逼;。 如此一来，每天听课写功课，对他来说，简直是世上最痛苦;事。他宁愿空口吞五条蚯蚓，都不愿意上学。 奈何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他几乎天天在课上开小差，回家以后天天唉声叹气，两个时辰写不了几个字;作业。 温闲强忍着翻了几页书，又怒而拍桌站起，道：“不行！这个屋子绝对有鬼！我真;觉得有怪东西一直盯着我！我根本静不下心读书！” 小五同情地看着他，只道：“少爷，别找借口了，您每天都这么说。您别忘了，您今个不止要背书，还有一篇论述要写呢。 “您这个月已经被先生发生上课打瞌睡二十一次，忘带课本十二次，违反院规八次。 “因为这些，少爷现在已经是先生;重点关照对象了，先生每回抽人背书，都第一个抽少爷。少爷若是明日再交不上作业，只怕先生又要拿戒尺打少爷;手心了，少爷忘了吗？” 小五之言正中他;死穴，温闲顿时萎靡不振。 书院里;先生打他比他老爹打得还狠，他这段时间手掌心被抽得都快没纹路了。 书童小五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少爷，这会儿已经快子时了，您若再不动笔，今晚恐怕就没得睡了。” 温闲彻底绝望。 他认命地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 “好吧，不就是写功课嘛！看小爷我这就给你露一手！千万不要被小爷;才华吓到！” 他一撩头发，趴在书桌前，开始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往外挤文章。 …… 一刻钟后。 “呼……呵——呼……呵——” 趁着书童去解手;功夫，温闲用笔撑着下巴，睡着了。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忽然，他床下有阴影一动。 温闲之前一直坚持这屋里有鬼，而小五不以为意，可眼下，这话却不像危言耸听了。 幽暗之中，竟真有一个小身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那身影幼小单薄，顶多七八岁，是个小姑娘。 这女孩精致;小脸面无表情，不是谢家大小姐谢知秋，还会是谁？ 谢小姐步子很轻，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她静悄悄地走到温闲身边，将之前揣在肚子里;一本书放到他桌上，又在他桌面上翻了翻，挑了一本感兴趣;课本，藏回肚子底下。 她显然是有预谋;，而且从这一套动作;熟练程度看，她也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谢知秋对所谓;“书院”，有许多迷惑与好奇。 温闲不屑一顾、习以为常之物，却是她此生都无法触及;远方。 所以，最近，她每回都等嬷嬷丫鬟以为她熟睡以后，再偷偷溜出来，躲到温闲屋里。 谢知秋从小就很擅长藏匿躲避。她人小，动静轻，一旦藏进阴影里，简直和隐形一样，难觅踪迹。 温闲几乎回回看书都睡着，他身边;小五也不太坐得住，动辄便以解手;借口出去摸鱼，这便给了谢知秋机会。 她趁着他们两人都不留神;功夫，出来拿温闲;“男子所学之物”，然后躲回床底下，借着屋里;灯光读，等到温闲打算休息了，她再出来归还回屋。 谢知秋是偷偷摸摸进来;，之后还要偷偷摸摸回去，中间又是摸黑，行事难免有疏漏，温闲这人又粗心大意，所以谢知秋每回还书，温闲总有十之三四;可能性会找不到。 故而，温闲这些日子频繁忘带课本;罪魁祸首，还有温闲总在屋里感觉到;“鬼”，实则通通都是她。 谢知秋通过这种方法，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 男子学;东西;确与她不同，书籍给人;感觉也不同。 昔日家里让她学;《女论语》什么;，无一不是教她要恭顺贤淑，不要给人添麻烦。 可是表哥;书，却教他大丈夫志在四方，莫要局限于一隅之地。 谢知秋有些新奇。 她并未觉得这些功课像父亲先前告诉她;那样难，反而感到有趣。 不过，鉴于这事是她自己;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纵使有时碰到艰涩;文字，她也不敢去问先生，更无人可以讨论，所以，谢小姐其实不太确定她是否真;如自己所想那般读懂了，倒更像是自娱自乐，享受乐趣而已。 小五看上去还会有好一会儿才回来。 谢知秋抱着书，本想回到床底下去，可正待转身时，她眼角;余光瞥到温表哥桌上;东西。 那是他今日必须完成;功课。 温闲只写了个题目，就写不下去了。 凭谢知秋这段时间对这位表哥观察;了解，他今晚多半是写不出这篇文章;。 忽地，谢知秋内心深处冒出一个怪异;想法。 这种冲动，就像有一个被长久压抑;小火苗，在邪风;煽动下，忽然燃烧起来。 父亲说，就算她再怎么天资聪颖，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