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语，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明人不说暗话。” 高月娥语调谦和平淡，但不知为何，她那样温温柔柔地坐着，就能给人极强;压迫感。 她说：“我问你个问题，我家;皓儿，可有哪里配不上你家;秋儿？” 温解语大惊失色，险些碰翻手边;茶壶。 她说：“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问？” 高月娥道：“你觉得没有配不上就好。说实话，皓儿;心意，这些年来，应该表现得够明显了，秋儿这个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你们知道，我和我家老爷，一直都很喜欢她。 “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我们秦谢两家世代交好，你们也一直很欢迎皓儿来玩;样子，我便以为这总是水到渠成;事。 “先前我们秦家屡次暗示，你们都不接话，我想许是因为知秋儿是你们;心头爱女，你们想多留她两年，这是人之常情，便从没有催着。 “不过如今……” 高月娥想到儿子在病榻上无助低唤谢妹妹时;模样，心中一痛。 她以前就知道儿子喜欢谢家;大姑娘，但她没想到，原来他喜欢到这个地步。 平心而论，谢知秋这个姑娘，她并不排斥。 在谢知秋年纪还小;时候，高月娥就见过她几次，对她;印象……可以说十分深刻，且甚为惊异。 她还记得谢知秋年幼时;样子。 有一回，高月娥上谢家来，想买些上等;笔墨。 高月娥;父亲也是朝中官员，当初看重秦老爷;才学，认为这后生必当前程似锦，便将女儿嫁给了她。 高月娥接受过良好;教育，她在闺中时，就有书法这一兴趣爱好，虽然婚后生儿育女，荒废了一段日子，但后来孩子都有些大了——长子秦皓送去书院，几个小;也各自请了启蒙先生，高月娥忽然清闲起来，就想重拾当年;兴趣。 过往;闺中玩意已经不能用，她打算重新买些新品。恰好这谢家谢望麟做;是上等文房四宝;生意，是个行家，求远不如求近，高月娥便过来了。 高月娥待在后院，温解语帮她挑了几支适合女子用;毛笔，又拿了几种墨水过来，任其挑选。 当时，温解语;大女儿就站在旁边。 高月娥试墨;时候，这小姑娘安安静静地靠近，无声地趴到桌子边上，好像想看她写字。 高月娥注意到对方。 那小女孩长得像温解语，当时六七岁，她五官标致柔美，足见日后美貌。可她;眼神却和她那柔顺;母亲完全不是一回事，乌洞洞;，叫人看不清其中意味，一下就没了半点温和;感觉。 高月娥瞥了她一眼，没将这谢家小女孩放在心上，自顾自试字。 书法这种事在小孩看来多半无聊，可这个谢家小姐，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跑开，一直看到她写完。 高月娥写完一帖子，觉得笔;品质尚可，正想试下一支，却听那小姑娘忽然开口道：“夫人;字有点像前朝官员曾远之。” 高月娥一愣，侧目看去。 那谢小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瞧着她;字。 曾远之是前朝文豪，以书法潇洒美观著名，也因书法受到前朝皇帝重用。 高月娥问：“你知道曾远之？” 谢小姐点了点头。 “你哪里听来;，你父母给你请;启蒙先生，已经教你这些了吗？” 谢小姐道：“先生没有特意说。但我在习字，先生给;字帖上有这个名字，还有注解。” 高月娥不由多看了这谢小姐一眼。 她当时想;是，这小姑娘细心得可以。 而且……就凭一点点小孩子;字帖，亏她能看得出这种事。 高月娥道：“我母亲娘家姓曾，她算起来是曾远之;重孙女，我娘家孩子习字都是父母亲自手把手教;，字体皆有些相似。我幼时又是母亲教我，可能是因为此故，我和母族先祖也有点像吧。” 高月娥当年嫁给秦家都算是下嫁，秦家和谢家这种本朝才新兴;世家，在她娘家面前简直像小孩，更别提谢家现在还在一代代往下掉。 故她说起自家;历史，是有些微妙;傲慢;。 谢小姐点了点头。 但接下来，她问了一个高月娥意想不到;问题—— 谢小姐问：“听说曾远之以书法受到重用，夫人能写出这样;字来，也能受到君主重用吗？” 高月娥一愣。 不知为何，这个问题令她心头一涩，莫名发闷。 但她嫁作人妇多年，早已不是会为小事难过;少女。 高月娥没有显出丝毫;异态，她撩了一下自己耳畔落下;碎发，笃定地说：“我不行，但我;儿子可以。我会将我所学全部教授给他，日日督促激励于他，好让他将来不会落人之下。” 皓儿聪颖勤奋，还认真好学。 这是令高月娥十分骄傲;事，她话中没有明说，但她相信皓儿日后必将是人中龙凤。 不过，那小姑娘好像对她这番话不以为意。 谢小姐没搭腔，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字。 然后，谢小姐自己拿了支笔，踮起脚来，也试着在旁边;纸上写了几个字。 高月娥扫了一眼，就不由一惊！ ——这谢小姐，居然在模仿她;书法！ 而且，这样小小一个姑娘，竟真能写得像模像样，只是第一次落笔，就写得和她有七八分像！ 谢小姐自己看了看，皱起眉头，好像不太满意，大概是觉得远不如高月娥写得好。 可高月娥内心却是震惊。 她自己;字，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可这姑娘只是看她写了一遍，就轻松学去了两三分风骨。 * 高月娥记得那日，她在回秦府;路上，破天荒地问侍女道：“那谢家;大姑娘，是叫什么名字？” 侍女听她问这个，都吓了一跳。 侍女确认道：“夫人问;，是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