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连续整夜不睡困倦, 终于在看了几场戏后铺天盖地来袭。
安常搬着小凳子坐在角落,头靠在一块背景板上,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
眼前是匆忙来去剧组人群, 滑轨挪声音, 有人大声喊着“这边吸油和补妆”,因不断调试角度而晃来晃去灯光,暖融融打在人眼皮上。
安常阖着眼, 感受着外面世界一儿亮,一儿暗,随着射灯角度而变化万千。
为什么失眠人, 往往在人多地方反而睡得着?教室、书店,甚至现在片场。
大概因为人多地方,目标总不似形单影只时样明, 心思被其他人潮模糊了视线, 就没么容易追得上自己。
安常睡着了, 甚至做了梦。
一儿是她在清美元旦晚, 坐在观众席暗处角落, 仰望着舞台光芒中身为主持人颜聆歌。
一儿是她在不知什么剧院,仍是坐在观众席角落,灯光照不见她痴痴目光,望着舞台中央南潇雪翩然起舞。
其后来,她根本不追星,在邶城七年虽然南潇雪风头正盛, 她却一次也没去现场看南潇雪跳舞。
大概记忆里种“仰视”感觉太根深蒂固, 让她怕得明。
梦里后来, 南潇雪从舞台下来,她追去说话, 舞台束追光始终打在南潇雪身上,衬得追去她始终藏身黑暗而面目模糊。
“南潇雪!”“南潇雪……”
甚至也听不到她声音。
她倏然睁眼。
这不算绝意义上噩梦,不让人惊一身冷汗挣扎着醒来,她甚至很清楚这是记忆里残存伤痛作祟,提醒她未来能遭受伤害。
眼前景象与入睡前别无二致,仍是忙碌小跑人群,不一儿又静下来,镜头前准备开拍。
这一场不是南潇雪戏。
灯光晃着人眼,安常抬手揉。
一条薄毯从肩头滑落。
她一愣。
在片场里四下望了望,平时南潇雪休息躺椅边,并没望见个清媚身影。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镜头前表演。
她犹豫了下,轻轻拎起滑至膝头薄毯,埋头一嗅。
就算这毯子是南潇雪给她盖上,难道么短短一瞬,真能让南潇雪手指味道沾染在上面么?
安常闻不来,也不觉得这能作为判断依据。
一场戏拍完,导演组人向她走来,笑道:“睡醒了?”
安常不意思挑挑唇。
看来片场发现她睡着人不少。
导演跟她商量完事,她沉吟一下,装作不经意提一句:“南老师她……”
“噢,今天配角戏份比较多,雪姐和蘅姐场次都往前排了排,让她拍完先回民宿休息去了。”
“有事找她?给她打电话了,有她号码么?”
“我……”
从她上次拒绝后,南潇雪也再没提起让她加微信事。
既然双方达共识,这段关系随南潇雪离开宁乡而画上休止符,互留联系方式像确然了没必要事。
“或者找她助理,倪漫联系方式有吧?”
这大概是最方式,导演走开后,安常还真在片场看到了倪漫,拿着剧本在跟副导演接,不停拿笔做着记号。
大概察觉到她目光,一仰头,安常也来不及转开眼。
倪漫冲她笑了一下。
安常手指捏了捏膝头薄毯,心里暗自析起个笑容意味。
是否有知道薄毯是南潇雪所盖挤眉弄眼?
一句“这薄毯是谁给我盖”,无论着副导还是倪漫都问不口——片场人人么忙,谁时时盯着瞧、帮留意身边向?总觉得太自恋。
直到薄毯折还给剧务:“是从这里借么?”
“是。”
这仍不能说明什么,谁都有能借剧组薄毯。
一刻安常发现,她不去找人求证,一来是不意思,二来,大概她留住这薄毯就是南潇雪给她盖能。
让她关系里多这个小小温情时刻,透真关切,似就能与些只为入戏旖旎做区隔。
安常也搞不懂自己了:她希望这段感情往处落么?
她不是害怕得一直回避么?
问明了今晚不再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