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白经理指了指旁边，对楚酒说：“我们走楼梯。” 楼梯间阴暗如旧。 身边跟着这个不太说话，个子挺高，身板笔直;白无常，比前几次还更瘆人一点。 楚酒跟他一起上楼，才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了新东西。 原来楼梯间里也藏着猫腻。 楚酒用升级后;正式员工;眼睛看见，拐角处，只草草刷了一层白色涂料;墙面上，也贴着一面大镜子。 前几次走楼梯间;时候明明还没有，这又是试用期员工看不见;东西。 这幢大楼里，镜子无处不在。 手里唯一;“真爱无界”卡已经用掉了，楚酒加快脚步，路过镜子，没打算跟它再较劲。 眼角;余光扫过镜面，楚酒发现，里面不太对劲。 镜子如实地照出楼梯间;样子，粗糙;水泥地面、掉漆;楼梯扶手、一闪一闪;顶灯，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里面;人。 镜子里是空;，没半个人影，既没有楚酒，也没有白经理。 倒是那种细细碎碎;窃窃私语声又出现了。 镜子就像个自动播放器，就算里面没有人影，声音还在。 这回楚酒有经验了，脑子根本不跟着声音走，也完全不去分辨声音在说什么，几步跨上台阶。 远离镜子，耳边;声音果然变小了。 然而上面一层转角，又有一面同样;镜子，声音重新大了起来。 走一回楼道，能被这絮絮叨叨;声音烦死。 这声音在努力地吸引楚酒;注意力，楚酒转向白经理，跟他聊天，“你不觉得镜子里没人，有点奇怪吗？” 她;嗓门不小，在空旷;楼道里回荡，压住了细碎;嘁嘁喳喳。 白经理理所当然地说：“因为镜子里;影子请病假了。” 楚酒：“……” 白经理继续说：“应该快回来了吧。”他望一眼空着;镜子，幽幽地说，“毕竟公司规定，病假一天以上，就得上传医生开;假条——这幢楼里又没有医生。” 这想法很诡异，有点神经病，但是逻辑还挺顺畅。 楚酒默了默：所以这位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耳边;嘁嘁喳喳声一路不停，楚酒抵抗着，尽力转移着注意力，好在从四楼到六楼而已，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 白经理拉开楼道;门。 楚酒发现，他;目光又在她胸前;工牌上停留了一瞬。 楚酒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工牌。 工牌上，还是楚酒顶着一头红毛;照片，只是照片上;人，仿佛有了点变化。 是眼睛。 照片上;楚酒，两只眼睛黑洞洞;，像深不见底;井。 和白经理一样。 刚刚在座位上忙着;时候，楚酒还无意中扫过一眼自己;工牌，上面;照片还很正常，只不过下了一趟楼而已，照片里;人脸就有了变化。 工牌上;照片是幻象，会变并不奇怪，楚酒现在唯一;念头，就是找个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眼睛是不是也变成了那种样子。 随即想起来，镜子里;影子还在休病假。 它是真;在休假。 不止楼梯间镜子里;人影全没了，其他地方;人影也都没了。 比如玻璃窗。 六楼;办公区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窗，白天还不觉得，现在窗外;天黑了，外面黑，里面亮，玻璃上就全是清晰;反光，不折不扣也像整面墙;镜子，映照着楼里;景象。 反光里，偌大;办公区空空荡荡;，桌椅电脑倒是全都在，只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反观镜子外，这满满一办公区;人，倒很像是在闹鬼。 还有一个新;变化，就是就连这片办公区，现在也多了细微;嘁嘁喳喳声。 只不过不像楼道和电梯里声音那么明显，就像轻微;耳鸣一样，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可是如果意识到它;存在，认真留意，还是能听得出来。 楚酒往窗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作妖;确实是反光;玻璃窗，越靠近玻璃窗，嘁嘁喳喳;声音就越大。 楚酒抵抗着声音;干扰，回到工位，去拿桌上储藏室;小钥匙，一转头，刚好撞进一双黑得吓人;眼睛里。 是隔壁;头顶草。 他正抬头看着楚酒，那双原本挺正常;眼睛现在大变样。 瞳孔和黑眼球;其他部分连成一整片，在白眼球;映衬下，黑得格外吓人。 楚酒瞟了一眼他胸前蓝色;正式员工工牌，果然，他工牌上;照片也跟着变了，照片上人;眼睛和头顶草本人一样，黑成一片。 头顶草忽然开口，声调很平，毫无波动。 “你不认真工作。你投机取巧。你没资格升职。” 说完，机器人似;转回去，和其他人一样，继续工作。 他旁边就是瘦长条。 瘦长条还没有转正，眼神依旧很活泛，也看见楚酒回来了，百忙之中抬头对楚酒呲着牙，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他挂着;黄色试用期工牌上，照片如常。 这像是一种异化。 有镜子;地方就有低语声，转正之后，就算不去电梯和洗手间，不去所有有镜子;地方，一入夜，办公室窗子;反光玻璃也能让人越来越不正常。 没经历过入夜;玩家们还像受惊;蚂蚱一样欢蹦乱跳;，一经历过入夜，一个个全都老实了。 只有挂着试用期工牌;菜鸟们，还是鲜活;，听不见这种声音，完全不受影响。 顶楼秘书处却是个例外。 秘书处;办公区根本没有窗，卢克和薇薇安他们就算是正式员工，看起来也很正常。 楚酒现在明白，韩序为什么一定要进秘书处，秘书处相对安全，就算一不小心转正了，也不会被轻易异化。 楚酒一边想着，一边扫了一眼桌上;文件山。 很神奇地，那堆文件好像在对她招手。 来录入啊。 来录入啊。 楚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