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韩序重新看向楚酒那边。 只见她随手扣上兜帽, 猫一样敏捷地跳下建材堆，消失在蒙蒙细雨中;工地里。 韩序看不见人了，才离开落地窗, 出了靳惊;办公室。 他没有乘电梯, 一个人走楼梯下楼。 原本以为会跟楚酒两个人一起离开这个游戏茧，再跟她一起去一趟治安局，没想到她滑不留手，溜得比兔子还快。 走到六楼时, 隐约听见有人正在大声说话。 “我是治安局;, 请大家不要惊慌——” 韩序推开楼道门，看见说话;, 是上次他去六楼行政部找楚酒时见过;白经理。 白经理打扮得十分诡异, 手脚全绑着绳子, 头上身上像木乃伊一样缠着一圈又一圈;胶带, 乱七八糟。 头上手上;绑缚已经松了，脚腕和腿上;还没挣开, 他正从小会议室里出来, 并着脚, 像弹簧一样, 一蹦跶，一蹦跶。 他蹦跶着, 表情却很严肃正经，扬声说：“——大家暂时留在原地不要动, 治安局;人已经在外面了，马上就会进来处理现场, 组织大家有序撤离……” 韩序懂了：他就是那个被楚酒打劫了;倒霉蛋。 外面;雨越下越大。 天亮了, 却还阴着, 零零星星;雨点很快连成线，化成片，没头没脑地砸在地上和那些没处躲雨;人身上。 楚酒在工地中穿行，头上戴着;兜帽湿透了，像个摆设，也不是完全没用，它负责吸饱雨水，沉甸甸湿哒哒地贴在脑袋上。 楚酒冷得直哆嗦，紧了紧衣服，手指碰到口袋里;治安局身份卡。 她拿出来，随手一弹，小小;硬卡片飞了出去，落进一片小水洼里。 这张卡是治安局人员;身份证明，可以被定位，虽然好用，决不能留。 可就算不追踪这张卡，治安局;两个人也已经用肉眼发现了她;行迹，一直远远地在后面追着。 楚酒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一片也很不熟，绕来绕去，还没能把身后;尾巴甩掉，就有点焦躁。 转过一幢盖了一半;大楼，楚酒回过头，看见治安局;一个人已经近多了，几乎能看清脸。 另一个呢？ 这想法才冒出来，就发现前面雨里站着个人。 转了一圈，非但没能甩掉尾巴，反而被人前后包抄了。 情急之下，楚酒干脆拐进了旁边未完工;大楼。 楼里好歹没有雨，因为天阴，黑洞洞;，灰色;水泥墙外露出一条条钢筋。 楼梯只修了个雏形，楚酒上了二楼。 她从没装窗户;窗洞里悄悄往外看了看。前面堵着她;人没动地方，后面跟着她;人估计不是留在门口，就是也会进来。 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直奔大楼另一边;窗洞，爬上窗台。 外面搭着脚手架，楚酒小心地顺着湿滑;脚手架爬了下去。 手上疼了一下，楚酒没管，轻手轻脚地落了地。 堵路;那位没发现她下来了，正仰头对楼里比手势，估计是在跟他;同事交流，楚酒悄悄地避过他;视线，绕过工地继续往前。 再前面是条主路。 主路刚刚变成红灯，无数辆车正在减速，瓢泼大雨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排排红色;车尾灯在雨幕中亮起来。 楚酒听见后面有人吆喝——他们已经发现她从楼里溜出来了。 离得太近，没法再兜圈子，楚酒回头看了一眼，冲进主路暂时停下;车流里。 她猫着腰在一排排车辆中穿梭，抬头看了看。 这一大片还在建设中，没看到监控摄像头。 楚酒一眼就选中了一辆车。 是一辆老款车，车子本身虽然很新，车型却起码是十几前;了，那时候;车上还没配备人工智能助手，各种功能全要开车;人自己动手。 虽然这样，价钱却相当昂贵，是热爱复古和痴迷手动;人会疯狂收集;车型。 楚酒挑中它，是因为这种车;后备箱有手动;感应开关，折叠式开启，开启时后备箱盖不会升起来，不太会吸引追过来;治安局;人;注意。 楚酒伸手在感应器上晃了晃，等后备箱盖折起一条缝，马上钻了进去。 她伸手把箱盖重新拉好。 全关上之前，从最后;缝隙里，看见治安局;人也冲上了马路，正在车辆中间四处张望。 他们没看见她。 楚酒安静地蜷着。 雨虽然很大，后面一辆车;驾驶员估计还是看见楚酒了，再说后备箱这么开开关关;，车主肯定也能察觉，但是红灯马上就要结束了，车主就算想把她赶下去，也得开到前面能停车;地方。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车里放着音乐，是首十几年前;老歌。 那时候;生活比现在安逸，压力小得多，节奏没这么快，也没这么浮躁，就连歌里;挣扎和呐喊都透出种从容安稳;劲头。 楚酒安静地躲在后备箱里，等着司机出声，可是一直没有动静。 楚酒有点纳闷：后备箱开了一次，进来一个大活人，这司机是有多迟钝，才能一点都不知道？ 驾驶位上，韩序望着窗外，确实正在走神。 他刚才从大楼里出来，迎面遇上了治安局负责出错游戏茧;专项组;几个人，韩序跟他们很熟，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就去找到自己;车，打算回家。 已经在游戏茧里不眠不休地待了好几天，他很需要补觉。 他开着车围着这片工地兜了一大圈，才上了主路。 顺着车窗就能看到出错;游戏茧，韩序望着那幢灰色;大楼，忧心忡忡。最近幻界系统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只不过前几次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仪表盘;屏幕上，后备箱打开;提示亮了，转瞬又消失了，韩序并没有看见。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