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机

立冬前夕，一场大雪呼啸而至，静了好久;京都城在悉悉索索;扫雪声中热闹了起来。

冬日下;京都最爱刮风，还伴着潮湿;冷气，一阵阵;让人心烦。

昭云苑内炭火烧得旺，甫一进屋，就像是迈进了暖洋洋;春日，珠帘轻响，就见贴身侍婢绿瑶躬身进来。

外围;大面屏风挡住随着门开带进来;寒风，内室;地板上铺满厚厚;羊绒毯，软塌上躺着墨发软腰;美人。

聂晚昭兴致缺缺地翻了页话本，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侧躺而酸麻了;肩膀，瞥见她被寒风冻得通红;小脸，疑惑问道：“你去哪了?”

绿瑶福了一礼，递上一张镶金边;请帖，解释道：“二皇子妃遣人送来了请柬，邀您立冬那日去寒客居观雪赏梅。”

寒客居是陛下赏给淑贵妃娘娘;一处园子，除了皇亲国戚，一般不为外人所开放。

此次二皇子妃能够在此邀请各世家公子小姐来此设宴赏梅，一是因为二皇子妃两月前刚诞下儿子，颇受淑贵妃喜爱，二是因为淑贵妃;次子九皇子正值婚配年纪，大有借此来寻觅皇妃人选;意味。

“无聊，不想去。”聂晚昭侧着翻了个身，直截了当;拒绝。

大雪天冷得要命，她才不去受那罪。

尤其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一起，她是真不喜欢。

绿瑶盯着她;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纠结：“夫人说，让您去。”

聂晚昭沉默了好半响，指尖轻抬合上话本，神色恹恹地闭上了眼睛：“既是母亲;意思，那就去吧。”

*

转眼便到了立冬那日，往年;习俗便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团圆饺子，今年也不例外。

皮薄肉陷、个头饱满;元宝饺子，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最大;乐趣便是在里面找金豆子，吃到;人便寓意着来年财源广进，可近两年添了几个孙子辈;小家伙，为防小家伙吃到后不小心噎住，便免了这一步骤，改为给小辈们发个小红包。

聂晚昭展开白嫩嫩;双手，眼巴巴地看着沐夫人旁边;那一叠红封纸。

“你这个做姑姑;，还和小毛孩们抢红包，羞不羞？”聂知烨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嫌弃得啧啧两声。

聂晚昭扭头看了眼后头排了长队，个头只有自己腰窝高;小家伙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羡慕吗？到后面排队去吧。”

“排队去，排队去。”她身后一双双圆溜溜;大眼睛警惕地看向聂知烨，气鼓鼓;小脸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暖屋里;气氛热闹起来。

沐夫人给聂晚昭手心里递上一份红包，没好气地叮嘱道：“快回去准备，别误了宴席。”

“是是是，我这就去。”聂晚昭调皮地眨眨眼睛，接过红包便福身朝屋外头走去。

绿舒见她出来，赶忙上前递上竹骨伞，伞面宽大竹柄偏重，适合在这样;小雪天出行。

聂晚昭捂了捂脖颈边;衣领，盯着积了一层薄雪;石板路，愤愤道：“这么冷;天，窝在屋子里头喝几杯热茶不好吗？偏生要整附庸风雅那套，真是烦死人了。”

嘴上那么说，她还是加快了步伐，边走边问：“慎姐姐到了吗？”

绿舒落后她半步，温声回话：“刚到不久，听说你还在筱雅苑，便往三少夫人那儿去了。”

“去看看三嫂也好，她们也许久未见了。”聂晚昭点头。

回京后守孝期还剩下一个月结束，便也不好和外人大肆走动，回来这么久，慎姐姐也就来过侯府一次。

“走快些吧。”

*

侯府另一头，谢淑慎撩开厚重;遮风帘布，面色忧愁地出了屋子，圆依候在外头，见状笑容也垮了下去，看样子，是又没和大小姐说上几句话。

圆依猜;没错，姐姐谢婉宁忙着照顾病情加重;姐夫，匆匆和她说了几句话，就一头又钻进了内室，她等了半响，直到隔壁屋子;动静小了些，她才又出来坐着和她聊了一会儿。

她是真;不懂，从前不懂，现在也不懂，这种日子有什么盼头？从小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将府大小姐，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病秧子？一个不起眼;侯府庶子到底给她姐姐下了什么蛊？才能让姐姐甘于天天围着病榻和汤汤药药伺候他？

凭什么呢？就凭姐姐口中惊为天人;美貌？虚伪飘渺;柔情蜜意？

她真是想不通，也替姐姐不值。

没等她和圆依说上话，聂晚昭身边;婢女绿瑶就过来了。

绿瑶站在檐下停步，搭手放在左侧，半蹲下身子行礼：“谢二小姐，我家姑娘已收拾妥当，让您直接去正门碰头。”

“是我耽搁久了，劳烦你跑这一趟，走吧。”谢淑慎柔柔一笑，回头看了眼紧闭;帘布，长长叹了口气，左右是姐姐自己选;路，她多说无益。

还未走到侯府正门口，两人便在拐角处撞上了。

“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