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 第 37 章

日头淅收 , 快到晋午时 , 已没了什么日光 。 看来今日天气要从晴转阴 , 不知那在今日过生辰的暮灵竹 , 作何感想 。

而那此时本应陪在暮灵竹身边的好友杜嫖容 , 仍在柳树荫下 , 与姜循闲话当年 。

杜嫖容描述了一个姜循没有见过的阿娅形象一一

两年前 , 杜嫖容与她未婚夫退亲 。

此事也涉及朝政 。 当时朝中关于主战主和声论不止 , 曹生一篇 《 古今将军论 》 让和派声望更高 , 而随着凉城火势爆发 , 主和派彻底压倒主战派 。 当年的杜宰相主战 , 就此隐退 , 主和的新宰相赵铭和上位 。

赵宰相未必想清算旧敌 , 但投靠他的人 , 自然要做足样子 , 给杜家一些教训 。 而政敌发现了杜嫖容未婚夫家一些鳅龊事 , 可牵连到杜家 。 杜姜容早有察觉 , 在家人劝阻之下 , 仍机立断斩断情缘 , 要杜家从这股激流中安全退岸 。

可惜杜嫖容那未婚夫是大学士之子 , 虽无甚大才 , 倒也品行端正 。 杜嫖容便需为未婚夫设计一个污点一一未婚夫狒妓 , 正好被杜家娘子撞见 。

杜嫖容找来的 “ 戏子 “ 便是 “ 金碧阁 “ 的阿娅 。

寻常歌女不敢得罪大学士家 , 阿娅却无所谓 。

杜婿容那时见到的阿娅 , 周身被嬉嬉打得全是伤 , 跑起来却伶俐无比 ; 大魏话说不清楚 , 却晏着一双明亮的清湖般的眼睦 , 无论如何也不服输 。

据说 , 这小娘子自己从北地的歌舞坊中逃出来 , 又被骗入新的歌舞坊中 。 她什么者不记得 , 只有一个固执的印象 , 是想去东京 。 去东京做什么 , 这位异族小娘子也不知道 。

她被卖在歌舞坊中 , 那便生生世世只能做歌女舞女 。 可是她跳不好舞也不会唱小曲 , 楼里的嬉嬉和龟公天天对她抽鞭子 , 阿娅屡教不改 。

阿娅愿意帮杜婿容做事 , 她磕磕绊绊 , 边比划边说 :“ 他是坏人 , 所以你要退亲 , 对吗 3“

杜婿容笑意温婉 , 如同看一个黄口小儿般 , 观望着阿娅 :“ 对 , 他想害我家 , 当然是

坏人 。“

阿娅便拍胸脯保证 , 并笑嘻嘻 :“ 那事成后 , 你要给我钱 , 给我好多钱 …...“

杜嫖容好奇 :“ 你要钱做什么 2“

阿娅 :“ 我要给自己赎身 , 我太贵了 , 我值好多钱 , 可我现在买不起自己 。 我要攒好多好多铬 , 我要离开这里 …...“

杜嫖容柔声 :“ 你离开这里去哪里 ?“

阿娅怔一怔 :“ 我要去东京 。“

杜嫖容 :“ 这里就是东京 。“

阿娅便茫茫然起来 , 不说话了 。

此时 , 杜威容告诉姜循 :“ 她其实也不叫 「 阿娅 「。 但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 只记住一个娅 「 字 。 对大魏人来说 , 异族少女名字都差不多 , 歌舞坊就管她叫阿娅 “。

“ 我看出她好骗好欺负 , 天真又倌强 , 身上疑团一大堆 。 我便靠杜家不多的势力 , 给她减少一些麻烦 。“

于是 , 杜嫖容托人改了阿娅的来历一一不让人知道她是从北地逃出来的 , 不让人明想到那刚和凉城打过仗的阿鲁国 ; 就让阿娅做一个从南边周转流入东京的歌女 。

杜嫖容教阿娅要藏拙 。

想在东京活下去 , 得先适应东京 。

姜循听完这些 , 面色有异 , 用嘲弄的眼神看杜婿容 :“ 你帮阿娅改了来历 , 让她学会屈服 。 善良仁善的杜家娘子 , 怎么不干脆把人从金碧阁带出来 , 去杜家做个侍女呢 ?7“

杜婿容浅笑 :“ 杜家当时自身难保 , 我何必救人才出龙潭又入虎口 ? 我想的是 , 待杜家平安度过难关 , 我再看一看这个小娘子 。 谁知一一 “

谁知 , 过不了多久 , 太子殿下暮逊和朝臣私下在金碧阈谈事 , 见到了阿娅 。

据说 , 当夜花团锦簇 , 歌舞升平 , 满地喧哗醉生梦死 。 金光烂烂中 , 太子殿下坐兰帘幕后与人谈事 , 忽听到清脆婉转的少女歌声 。

据说 , 暮逊被歌声吸引 , 掀开了珠帘 。 暮逊见到阿娅第一眼 , 便被少女的美貌所心艳 , 打翻了酒液 。 酒水淅淅沥沥顺着袖子滴落 , 太子只顾盯着阿娅 , 浑浑噩噩忘乎所有 。

东京贵人们瞬不上阿娅 , 随自诉毁阿娅 。

他们将阿娅骂来骂去 , 却没有人说 , 看阿娅看得失神 、 主动走向阿娅的那个人 , 春当朝太子 。

林中颇静 。

姜循一时心绪难平 : 如果阿娅来历是假的话 , 那么阿娅便不是从南边来的 。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