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猫。
似他只要一做出什么动作,下一秒,希拉尔就会博着又一次被训虫环电击的痛楚,再用触手捅他一遍。
——被伤害过的野猫,总是很难再相信人的。
郁拂然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努力温和道:“我知道,就算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害你,在法场上面说我要娶你为雌君只是为了要救你,你也不会信我的。我也不需要你一下子就相信我,但是这个锁链你自己带着也不舒服,我帮你取下来,可以吗?”
……这是什么套路?
希拉尔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哪怕亲眼目睹了格兰登跟小a要钥匙的全过程,希拉尔也想不明白格兰登要做什么。
为了救他,为什么?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故意,也是他把格兰登送进医院的,格兰登怎么可能会来救他!
哪怕是虫神都没有这样的善心!更不要说这些雄虫!
偏偏格兰登的态度又这么温和——
从来没有一个雄虫会这么说话。
这肯定是骗局,希拉尔冷笑道:“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会听吗?你,要救我?还要帮我把锁链取下来?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
色如春花的美人唇角勾起冷然的弧度,金色的瞳孔直白的盯着他。
身后原本因为电击已经颓然的触手又一次竖了起来。
尖锐的尾端泛着锐利的银光。
郁拂然毫不怀疑,这个触手可以在一秒之内收割他的生命。
但是郁拂然只是笑了一下。
暖橙色的灯光落在了他线条柔和的面庞上,勾勒出他水墨般俊秀的眉眼,他笑着说:“嗯,可能是我想,你并不是什么很蠢的虫吧。”
之前希拉尔会对郁拂然动手,是因为希拉尔觉得自己会遭受到酷刑,面对着那样耻辱受虐的未来,希拉尔哪怕清楚在伤害郁拂然以后,训虫环会爆发出电击,他也仍然去做了。
他就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可是郁拂然什么都没有做,希拉尔根本就没有对郁拂然动手的理由,反而他动了手,会被训虫环电击不说,整个费奥多尔家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虫屎!
这只虫怎么可以笑得好看成这样,却又把希拉尔拿捏的死死的。
与其说希拉尔聪明的选择不这么做,倒不如说郁拂然是在威胁他。
这只虫看起来好说话极了,却又有不可撼动的底线。
希拉尔死死盯着郁拂然,郁拂然也平静的回视他。
空气都焦灼了一瞬间。
终于,希拉尔低下了头,低声说:“……我自己取。”
郁拂然眼底的笑意蔓延开来,他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了希拉尔:“好。”
诡异的情绪又出现了,希拉尔不爽的想。
格兰登这个态度,就好像他是一只无理取闹的虫崽一样。
希拉尔不爽又笨拙的给自己解锁链,他的四肢都被束缚住,身上又都是伤口,哪怕是很轻柔的动作,还是免不了触碰到伤的地方,感受到十足的疼痛。
可是希拉尔眉也没皱,用最快速的动作给自己解掉了锁链。
郁拂然一直都在看他,面上四平八稳,好似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心里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只野猫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对他充满敌意,倒也不是不能沟通,后续如果也可以像是这样进行下去的话——
郁拂然的思绪被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打断。
他抬眸扫了一眼希拉尔,呼吸都是一窒。
之前情急,郁拂然光注意捆住他的铁链了,现在一看,红发的雌虫□□着上半身,长发宛如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紫与血痕,身后的触手散落在身侧,抬起迭丽的脸,用那双金色的瞳孔注视着郁拂然,通体都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美丽。
只是一眼,郁拂然的眼睛就好像被灼烧了。
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郁拂然急匆匆的想要去找衣服为他披上,又顾及希拉尔身上的伤,将自己手上的食盒跟医药箱也递了过去。
希拉尔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敏锐道:“你想要做什么?”
郁拂然无奈道:“既然已经接受了我的钥匙了,也不差食盒跟医药箱了吧?”
“虽然你很强,身体会自动治愈。”
“但是身体也是会痛,会感受到饥饿的吧?”
希拉尔:“……”
他看了郁拂然一眼,到底还是从郁拂然的手上接过了这两个东西。
食盒里面装的是只有顶级雄虫才能享用的顶级食材,在外界向来是有市无价。
医药箱里面装的也是顶级的药膏,希拉尔曾经见过他的贵族同学用过,药到病除,身上就连一块疤都不曾留下。
价格是出身贫民窟的希拉尔看一眼就会放弃的昂贵。
在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酷刑的时候眉头都不曾皱过的少校大人,此时面对着眼前的两个小小的盒子,内心却生出了无限的迷茫。
格兰登到底要做什么?
先是闯法庭救他,又是给他松镣铐,又是给他送……这些东西。
阴谋,绝对是有阴谋!
希拉尔低头的时间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