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可老太婆虽然有些疯傻，但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叫真，没那么好糊弄。

“金老大，怎么又要等，你当年不是说我把讨来的钱都给你，攒够十二万你就能帮我找到宝宝们了吗？现在钱够了，你快把宝宝给我啊，快给我啊……”

疯老太婆说起宝宝似乎一下子就犯了疯劲，猛地扯住金老大的衣袖，不住的哀求摇晃。

“你给我滚开！你那两个死孩子都他妈丢了快四十年了，老子上哪儿给你找去！”

金老大似乎觉得被疯老太婆的脏手抓住衣袖很恶心，猛地一甩把她甩到了地上，指着她破口大骂，

“MD老疯子，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给老子提找孩子的事，否则老子剁了你！”

“赶快起来给老子乞讨要钱去，今天拿不回两百块来，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金老大说完又朝疯老太婆身上吐了一口浓痰，然后就不再理她，坐下点起刚收上来的钞票来。

“你在骗我……你说了我给你钱你帮我找孩子的，你怎么能骗我……那我的孩子去哪儿找？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你们在哪儿啊……妈妈好想你们啊……”

疯老太婆似乎明白金老大是在骗她了，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替自己找到孩子，顿时趴在满是垃圾污水的地上呜呜的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呜咽凄惨至极。

几名壮汉全都冷漠的看着她在地上哭，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没人过来搭理她。

那几名残疾乞丐也都是满脸麻木，似乎见惯了这世间的种种悲惨，对疯老太婆的遭遇激不起半点波澜。

小巷外，济薇薇已经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眶变得通红。

虽然小巷内的几人只是寥寥的几句对话，她却已经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看来这个疯老太婆真的是两个小家伙们的妈妈，而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正是因为她四十年前丢掉的两个孩子的缘故。

当年两个孩子的丢失一定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她变得疯疯傻傻，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找回孩子，这四个字已经变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和执念！

这四十年她为了这个执念一定尝遍了人世间所有的苦难，甚至落到沿街乞讨的下场。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放弃找回孩子的希望，甚至被坏人欺骗，把自己辛辛苦苦乞讨来的钱全部给人家，只因为人家告诉她能帮她找到孩子。

济薇薇相信，她在乞讨时能一直保持着那样纯真的笑容，一定是因为她心里一直存在着希望，所以才能无怨无悔。

可如今金老大的几句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让她明白找回孩子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才哭的如此悲伤。

哀莫大于心死，济薇薇只从疯老太婆的哭声中就能听到她逐渐死去的内心。

疯傻女人的哭声在窄巷里不断回荡，令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而叶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巷子里的这一幕，眼神中开始逐渐有杀气凝结。

“师父爸爸，她说她在找宝宝，难道她是……”

叶灵儿和叶童儿愣愣的望着伏在地上凄惨痛哭的女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虽然年龄小，却是非常聪明机灵的孩子，见师父一直带着他们跟着这个女人，又听到女人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早已经猜到了真相。

“妈妈……她是我们的妈妈……”

两个小孩子自言自语，不由自主的向小巷中走过去。

“妈的，这疯子一天到晚事情最多，要的钱还少，肯定是因为她看上去不够可怜。”

“你们两个去把她的腿打断一条，让她看上去更惨一点，说不定就能多要点钱回来了。”

金老大看着哭泣的疯老太婆，眼珠一转想出一条能让疯老太婆为他多挣钱的妙计，便命令手下的壮汉过去动手。

他们做这种事是轻车熟路，旁边那些缺胳膊断腿瞎眼的乞丐们也都是被他们用这种方法搞残废的，才成为了为他们挣钱的工具。

现在金老大见之前控制疯老太婆的方法不管用了，便想打断她的腿让她没法逃跑，好继续为自己挣钱。

“好的老大，这老婆子一向事多，早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金老大的几名壮汉手下立刻摩拳擦掌的朝疯老太婆走过去，还顺手从一旁拿起一根螺纹钢撬棍。

铛啷啷——

鸡蛋粗的撬棍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一溜火星，几名壮汉狞笑着朝疯老太婆逼了过去。

旁边几名残疾乞丐全都默默转过了头去，不忍心看接下来残忍的一幕。

虽然他们都曾面临过这种场面，也都亲眼见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但他们依然无法习惯。

而疯老太婆却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在意，依旧伏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她虽然还活着，但却像已经彻底死去了一样，别人无论在她身上施加什么样的折磨痛哭，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

“死老太婆，还哭呢，马上你就哭不出来了，好好享受吧！”

一名壮汉狰狞的冷笑着，缓缓举起了螺纹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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