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间小店

福州城外有很多山野小店，因为福州城里的店铺租金实在太高，大部分店主实在租不起铺面，只能在城外支个草棚开店。　　好在城外的生意也算不错，每逢春秋二季，城里的少爷小姐出城游玩，就是这种小店每年的收入旺季。　　最近刚上秋，秋高气爽，不少豪富之家的公子少爷都会带着随从出城打猎，正是这种小店的生意旺季。　　一间小店，走近了两个客人。　　“格老子的，这福州的山真多，把马都累坏喽。”　　这两人都是年轻人，俱是一身青袍，光着小腿，脚穿无耳麻鞋，一副地道的川人打扮。　　走在前面的川人张口就是优美的蜀中方言，就差把嚣张两个字刻在头上。　　再看此人长相，店中众人更是不喜。　　这人身形消瘦高挑，脸尖眼大，谈不到多帅，但也不算丑，就是一脸奸相。　　更难得是此人的眼神，鬼鬼祟祟，仿佛时刻都在算计。　　这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一句话概括。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如果这川人能知道众人的想法，一定会亲切的和他们探讨一下自家老爹的长相和气质。　　然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长相已经称得上是家族之光，家族十代之内都很难找出像自己这么英俊的了。　　未来改变家族基因的重任，时刻肩负在他的身上。　　这小店虽然不大，但客人却不少，足有十几个客人。　　两桌坐在外面，这些人个个都带着兵器，一看就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士。　　不过看他们打扮，却像是随从下人。　　真正主事的，应该是里面坐着的那一桌。　　桌子正中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相貌俊郎，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游玩的少爷。　　瘦高川人看了眼公子哥，心中无比嫉妒。　　格老子的，最恨这种长得比我帅的。　　公子哥左手边坐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给没有去过蜀中的公子哥科普道：“这两个都是四川汉子，看身形步法，都有功夫在身，应该是蜀中门派弟子。”　　既然是蜀中门派中人，公子哥也不想多事，低头继续喝酒。　　走在前面的瘦高川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另一个川人吆喝道:“小二，拿酒来。”　　厨房里，一个姑娘走了出来，到川人跟前问道：“要喝什么酒？”　　两个川人一回头，看着姑娘仿佛近在咫尺的脸。　　“诶呀，我得妈呀。”　　不能怪两个川人反应大，实在是这姑娘长的太过惊心动魄。　　这张脸，说是烂了也不为过。　　要不是两人都算半个道士，知道神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只怕此刻都要跪在地上给鬼王奶奶献上童男童女了。　　瘦高川人早有心理准备，情绪平复的比较快，另一个川人可就惨了，现在腿还软呢。　　不过身负重任，这川人就是腿软也只能继续演下去，不然身边这小阎王可不会放过自己。　　哎，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只怪自家老爹当初不努力啊。　　“余师兄你看，这姑娘身材硬是要得，就是这一张脸蛋，嘿嘿，铁鞋踏烂泥，好大一张麻皮，浪费喽！”　　其实他比姓余的少年年纪大，入门也早，按理应该姓余的少年喊他做师兄。　　不过还是那句话，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说完台词，低头一看，这位余师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鬼王奶奶的身段，两手抓着鬼王奶奶的手，不停地抚摸。　　直到对方把手抽走，才悻悻然作罢。　　对于这种行为，店内众位侠义之士都义愤填膺的对其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你也真下得去手，不怕晚上做噩梦？　　公子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只怕饭都吃不下去了。　　拍桌而起，打算出手教训教训这浪荡川人。　　瘦高川人好像没听到拍桌声一样，伸手将姑娘搂入怀里。　　“女娃儿，多大了，有没有许人家？许人家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没想到，这姑娘身上竟然有功夫傍身，只在怀里呆了几息，就使了个潜龙游水闪到一边。　　“还会武功，不错，跟我更配了。”　　瘦高川人毫不着恼，开口介绍自己道：“女娃儿，我叫余人彦，我爹是青城掌门余沧海。　　我今年十八岁，身强体壮，无不良嗜好，尚未婚娶，更无婚约。　　论前途，我不但是青城五秀之首，还被评为青城派百年来最天才的弟子。　　论家产，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等我爹死了，遗产全是我的。　　我保证，到时候我的就是你的。　　怎么样，女娃儿，要不要嫁给我。”　　“余师兄莫要说笑了，这丑丫头哪里配得上你，再说师傅也不可能同意啊。”　　一旁的贾人达简直快要疯了。　　这叫什么事啊。　　这次下山办事，余沧海派他一路保护余人彦，顺便教他些行走江湖的经验。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才下山半个月，江湖经验一点没学到，倒是讨了个丑婆娘回去。　　真要让余人彦这丑丫头带回青城，余沧海还不扒了他的皮。　　而且青城五秀是什么东西？不是只有四秀吗？　　你是什么时候加进去的？　　“贾老二你是道士你不懂。”　　余人彦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丑姑娘，嘴里说道：“这男人喜欢女人，有时候和模样相貌没关系，就是爱上她身上那个气质。　　看到这位姑娘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娶她。　　其他人便是貌若天仙，我也不爱。　　但这位姑娘，那怕是提着把钢刀骂街我也喜欢。　　这就是缘分，天注定的。”　　余人彦看了眼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