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恶虎俘兔

去喜从车尾赶来，与来福并肩站在一起。两人见那罗虎子一双赤脚沿着山中小道大步而来，不多时，便已经站在了两个少年面前。而罗虎子身后，并不见其他山匪，更不见方才追击他的伍烘与赫老大的踪影。　　“小子们，你们那车里坐的都是背祖忘宗的贼人，一个都走不脱。你两个半大孩子，不懂事，不与你们计较，自己自行离去吧。”罗虎子环臂而立，声音粗粝，脸上的凶悍之色却减退了许多。　　“我家主人在哪里？你不将我家主人交出，我们便不会离去。”来福早已拔出小腿上的短刀，擎刀在手，大声喊道。去喜不言，手上反握长剑，两眼瞪着罗虎子。　　“哈哈，你两个小娃儿倒是够硬气，不错，不错。比那些车里坐的‘大爷们’强得多了。好，你两个既然如此，我便与你两个比划比划，你两个若是输给我，便听我的，快些离去，若是赢了我，我便将你家主人还给你们。”嘴上说着，罗虎子两脚错开，双拳架起，摆开姿势，等着两人来攻。　　来福、去喜互望一眼，挺起手中兵器，便要合攻而上。忽地一声呼喝从车队方向传来：“两个娃娃闪开，我来与这恶匪交手。”　　来福、去喜回身朝后望去，见那第二辆车上的蔡九爷手掀着车帘，正从车里举步走下下来。蔡九爷甩脱了紧裹在身上的毛皮大氅，身着短衣，手上多了一柄宽背大环刀，面带杀气，大步走来。　　“哈哈，这就对了，几个老江湖怎能让两个小娃娃保护，岂不是笑死个人么？”罗虎子眼望走来的蔡九爷，脸上现出喜色。　　蔡九走到近前，站住身子，或是因了天气寒冷，身上有些微颤抖，面色通红。即便如此，却气势不减，回头朝车队大声喊道：“几位‘爷’，别等人请了，都出来吧，咱总不能让两个小娃护着，笑话死人了。”　　那齐八爷从车里下来，走过来几步，又回身走回车子，从车厢里取了兵器——一把鞘身錾金的长剑，迈着散步，边走边将那长剑从剑鞘里拔出，随手将剑鞘扔在地上。　　那吴老爷子探出头来，大声道：“有你们年轻人在，还需我老人家出手么？”嘴上说着，跳下车来，披着那毛皮大氅，两手缩在怀里，一步步走了过来。　　“除了那个受伤的累赘，还有那藏剑山庄的小子呢，怎地不见人？”吴老爷子走到蔡九身前，回身望着车队方向。　　“哼，咱本就没听过什么藏剑山庄的名号，但咱见那什么公子，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还是让他缩在车里吧，别让这里的寒风吹着他那娘儿样的身子。”蔡九撇嘴望了一眼易公子的马车。　　罗虎子见几人聚拢过来，脸上现出一副不屑之色，两手背在身后，大咧咧地站在原地，仰头睨视道：“十老会的蔡九，黑虎门吴老爷子，快剑门齐八爷，都是江湖上的人物呀，虽说算不上各家帮派的头号，至少名气上却也是有些说道的，怎的竟会去追随那关外的鞑子？”　　蔡九脸上变色，手上大环刀“哗唥”抖了一下，看看左右，见齐八爷与吴老爷子都面色平稳，无意动手，便沉下气来，等着罗虎子的下言。　　罗虎子却不着急动手，一双眼睛满是鄙夷地从三人脸上扫过，仿佛面前之人都已经是行尸走肉，不堪一击，不屑于立时出手一般。　　那齐八爷反握长剑，“呵呵”笑了两声道：“我老齐有幸竟得你这山匪认识，荣幸，荣幸。至于我快剑门与谁个交好，仿佛与你无关。”　　吴老爷子点头道：“年轻人，既然识得我们，我老人家便和你这后生说几句推心的话。你即为山匪，便应该拦劫那些富家大户，我等这些武人，除了随身的兵器，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家什，你在这里阻路，不光毫无所获，更是得罪了江湖上的多个门派。实在得不偿失，这买卖做的，实在是不聪明呀。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快些将我们那两个朋友交出来，我等便就赶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后江湖相见，算是交个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罗虎子仰头大笑，笑声刺耳，在山谷中回荡。蔡九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禁不住心中打鼓。　　“真正可笑……我确是脑子不灵，只是我看这些关外鞑子的脑子也不大开窍。”罗虎子面上泛笑，看着眼前几个面露疑色的汉子，“这些鞑子想着要招拢些江湖人为其所用，咱也明白，毕竟江湖一众也算是一股势力，若是得其归附，那将来内外联手相助，外侵内乱，或是便能将这朱家的天下翻个底儿朝天呢。”　　几人听了罗虎子所言，心中俱是暗念：“这衣着褴褛的山匪，看模样粗俗，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意外。”几人都不开口，等着罗虎子继续说下去，既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再者，三人各怀心思，都不想先出手，便是料知对方出言不善，却也都没有动作。　　那罗虎子继续道：“招拢便招拢，那倒是招拢些真正有手段，有威望的，怎的竟是收敛了几个压箱底儿的棒槌，能有什么用？是那关外鞑子真的不知晓咱中原武林的实情，还是那些真正有威望，有手段的，不耻为外族所用，那便只能收罗了咱几个‘无用’的大爷来。哎，总好过没有呀。”　　那罗虎子话说至一半时，几人已然听出那话头不善，只是都想着身边人发作，先动手，便令罗虎子将这番奚落之语说了个完整。等到说完，罗虎子仍是那般面带笑意，瞥眼瞧着面前几人，看着几人有何动作。　　蔡九、齐八爷与吴老爷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