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招外有招

“场上听命，大汗召哈乌尔、胡跌儿两人上前问话。”看台上侍卫一声宣告，令全场瞬时安静下来。　　皮帽汉子正自为难，忽听了看台上的宣告，出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大汗为自己解围，不等看台上吩咐，便举手道：“两位爷，大汗召，便快些过去吧。”说着，便退到一旁。　　哈乌尔知道上命难违，大步朝前走去；胡跌儿抬头看了一眼台上，那大汗皇太极正站立身子看着自己方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转头看向崔承用所坐位置。却还是强自忍住了。　　两人走到看台前，仰头看着大汗。皇太极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看台上只见那喊话之人站在台边，看着台下两人。哈乌尔跪下身来，大声道：“哈乌尔见过主子。”说罢，叩头见礼。　　胡跌儿见此，也跪下身子，朝上面叩头。　　台上的喊话之人又大声道：“哈乌尔上台来，胡跌儿起身，在一旁候着。”　　那哈乌尔听了，便起身迈步循阶而上，走上看台。　　胡跌儿站在台下阴影里，听不见台上声音。因了大汗召见，一众观者也无人再对他呼喝叫骂。看台上私语之声不绝，夹杂着些微声援哈乌尔的喊声，只是碍于大汗召见问话，都不敢太过造次，看台上便安静了许多。　　胡跌儿闭上眼睛，想起方才那一幕，心中不禁诸般滋味袭来。　　稍早前的场上，哈乌尔与胡跌儿相斗甚激。哈乌尔身材高大，却丝毫不碍其灵活，尤其两条长腿，连续飞踹，令胡跌儿几次险些中招。胡跌儿深知若是被踢中一脚，自己便再难起身，场上胜负便就定了。如此想着，心中打定主意，仍是欺身近前，寻机抢攻，不让对手拉开距离，施展其身高臂长的优势。　　胡跌儿身子灵动，四处闪躲中总能寻到近身机会，欺身哈乌尔近旁，出手专打其关节要害，想以此挫伤对手，直至取胜。　　有几次确实得手打中，奈何那哈乌尔身如钢铁，便是关节穴道等处被打中，竟也仿如不觉，丝毫不碍他出招。几次过来，胡跌儿心知唯有打他裆下要害，才能伤他。心中如此想着，却又犹疑，毕竟场上比武，非是敌我生死相博，若是打他裆下要害，力道拿捏不准，对方定会身受重伤，甚或有性命之忧。　　心中如此犹疑着，手上招式却寻机朝那裆下要害而去。哈乌尔见胡跌儿总是矮身绕着自己抢攻，也料到胡跌儿会寻机偷袭自己下体，每每出招，都是刻意防护，胡跌儿自是难以得手。　　两人几个回合过后，哈乌尔见胡跌儿身如灵兔，自己一时毫无办法，如此久战，必定自己消耗更大，稍一疏忽，必定让对方得手。如此想着，心中一动，故意身子一顿，露出腰间破绽。　　胡跌儿见对手身子忽地一顿，腰间空挡大露。心知对手定是诱自己出手，如此转念，虚晃一式朝对手腰间打去。哈乌尔见对方中计，并不躲避，反而迎上一拳朝胡跌儿后背打去。　　哈乌尔腰上长年贴身缠着一根牦牛皮的腰扎，牛皮内更裹了一圈钢片，便是刀剑砍中也无碍，故而便假装大意显露给胡跌儿，引胡跌儿打来，借机抢攻胡跌儿，以期一击伤敌，结束争斗。　　胡跌儿见对方毫无征兆地身子一住，便知道对手定是有所图谋，面对对手腰间空挡，只是虚式进攻。眼见哈乌尔并不躲避，反而出拳打向自己后背，更可确信自己猜测，便将留备的后招使出。前冲之势不收，脚上使力，打向对手腰间的拳头化拳为掌，向下撑地，身子倒立，两腿前后岔开，一脚朝哈乌尔肋下踢去。这一系列变招早在胡跌儿心中谋划，故只在一瞬之间完成。哈乌尔忽见对手身子一矮，自己一拳打空，对手一只脚已经反踢而至。　　哈乌尔躲闪不及，肋间被对手踢了一脚。若换旁人，这一下定会被踢断肋骨，所幸哈乌尔身如钢铁，还有腰间护甲抵挡，只觉腰间一振，并无大碍。而胡跌儿这一下表面上是奇招制敌，却实在是空挡大露，尤其是面对哈乌尔这身材高大的汉子，更是如同以身饲虎一般。　　哈乌尔趁对手反踢，手脚稍慢之机，一把抓住了胡跌儿右脚。哈乌尔意外得手，心中大喜，猛地将胡跌儿身子上提，想将对手甩脱出去。忽觉自己裆部一紧，心中大骇。原来哈乌尔抓住胡跌儿一足，自感对手已在自己掌握之中，一时心中放松，忽视了对裆部的防护。而胡跌儿身子矮小，被哈乌尔抓住一足，提了起来，正好面对对手腰下裆部。此正是一击杀敌良机。　　胡跌儿单手前伸，想一击要害，令对手伤重倒地。便在此时机，心中转念，知道若自己如此出手，力道轻了，反而激怒对手，而自己单脚被对手抓住，难以挣脱，对手盛怒之下，自己难以自护，说不得便有性命之忧；若出手力道重了，对方定会伤重难治，自己以阴招杀了塞外第一勇士，后果不堪设想。如此想来，犹豫之下，只伸手抵住对手裆部，并未使出丝毫力气。　　哈乌尔发觉裆部一紧，心中大惊，却发觉对手并未使力。不敢迟疑，猛地将胡跌儿身子上提，一把抓住胡跌儿后背，反手将其举过头顶。如此，才有场外一众观者看到的一幕，哈乌尔漂亮制敌，胡跌儿毫无反抗。而其中变化，因太过迅疾，却是场外观者所不曾见的。　　胡跌儿闭目想着方才一系变化，心中感叹哈乌尔的英雄气度，却也忧虑比试结果，心中想着，若是不能战胜哈乌尔，便难以夺得头筹，难以得到上层重视，便难以接近崔承用，身上的差事便难有机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