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
得连翘心里直发毛,话又说回来,平复之后的何员外仍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梅娘和云娘性子完全不一,云娘怎么可能会上梅娘的身一”
话说一半,他忽然回头望向桌上摊着的那块云娘用过的帕子,哑然失声,再仔细回想落水后的一幕幕,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他缓缓坐下,知女莫若父,有些事不怀疑也就罢了,一旦起了疑心,便全是破绽。
何员外叹道:“怪不得,梅娘原来那么爱笑的一个孩子,病好后常常郁郁寡欢。还有那书生,她放着定好的亲事不要,竞会与他私会,这分明是改不了本性!”“员外是说,原本的二小姐爱笑,还有一门亲事?"陆无咎又道。
何员外道:“可不是吗,我这两个女儿相貌虽然相似,但性情迥异,大女儿自出了她娘事情之后便不出门也不爱笑,小女儿天生爱笑,自打落水以后却也不爱笑了,还有那桩定好的婚事也不愿了,反倒和一个书生私会在一起,走了她姐姐的老路!”
若是如此,陆无咎沉吟片刻,连翘则抢先一步:“所以,这作乱不笑镇的邪祟应当就是这位二小姐,被崆峒印换魂之后,她的残魂变成了一缕执念,灵智不高,所以到处寻找她的身体,她记得自己爱笑,所以谁笑便杀谁,想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她杀新娘子,则是因为自己有婚约,觉得那应该是自己。”
如此一来,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何员外乍一听明白,嘴唇直颤。
果真是冤孽!他请人来捉妖,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的孽缘都是出自他府中。
他犹豫道:“若果真如此,阴差阳错,云娘这也算自食其果了,梅娘的残魂既然已经化作了邪祟,可如何是好,她虽然作了不少乱,本性却并不………“员外,事到如今已经不能说本性了,毕竞这残魂已经没了意识,只是一缕执念,不过你放心,抓到她后我们必会好好将她超度。”
何员外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到如今,既然知道了何二小姐真正的执念是一具爱笑的身体和新娘子的装扮,那他们就只能投其所好一一把这二者结合起来办一场婚礼引她出来了。
但这新娘的人选……普通百姓,自然是用不得的,只有连翘和晏无双亲自来了。
晏无双又天生一副臭脸,让她一直笑也着实是难为她了。
所以,这千钧重担兜兜转转落到了连翘身上。连翘倒是没推脱,不过,这新郎,她得自己选。说是选也没什么好选的,毕竟这里只有陆无咎和周见南两个修士,一个修为高深玉树临风,一个差点意思腿还伤着需要拄拐。
不用动脑都知道该选谁!
是以,当周见南突然被连翘点到的时候,他万分震惊地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你确定?”
连翘也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当然了,不是你还有谁。”
周见南立马指向旁边那么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还有殿下啊?你难道不觉得殿下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比我一个行动不便,不良于行的人要合适吗?”连翘挠挠头,压根就没想过陆无咎。
她看了一眼他的冷脸打了个哆嗦:“别了,我怕到时候喜事变丧事,不仅捉不到妖,自己人先打起来,那可就十分不值得了。不信你问他,他肯定也是不愿的嘛!”杵在一旁的陆无咎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连翘更笃定了:“看吧!出的什么馊主意。”然后她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她和周见南假结婚,在屋内配合引这邪祟现身,晏无双和陆无咎分别在前后设阵,里应外合,只要这邪祟敢来,就让它有去无回。这婚礼本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本不应该大费周折,但之前何小姐婚事在即,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原模原样都给了连翘,是以,这假成婚的喜房布置得过分华丽了,各种事物一应俱全,甚至细致到被子里的花生和红枣。
连翘身上穿着的这套喜服也十分繁重,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自己头逾千斤,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探头看看周见南有没有来。
终于,厚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等候已久的连翘迅速隔着屏风质问:“你怎么才来!”
周见南今日出奇的沉稳,竞然没有辩解。
谁知待那双穿云履从屏风后转出来,连翘傻了。只见来人长身玉立,头戴紫金冠,身着朱衣,面庞如玉,眉眼却十分冷清,哪里是周见南,分明是陆无名……连翘震惊地一把掀开了盖头:“怎么是你来?”陆无咎语气冷淡:“周见南不知在哪寻到了一味治腿的良药,这药好归好,只是需要不停用法力催化,他说暂时不方便动,临时让我顶替他过来。”
连翘皱着鼻子:“咦,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口?”陆无咎永远是一副冷脸:“都已经这个时候,是谁有什么必要?”
连翘看出来他大约也不是很愿意,于是侧身挪了挪:“来都来了,那便进来吧。”
只是,原本是周见南过来时,连翘还能和他边聊边等,但换成陆无咎之后,连翘除了和他吵架便没什么话可说了。
不过,人虽然冷了点,不得不说,陆无咎穿朱戴紫的样子比平时又倜傥几分,尤其在昏黄的烛火下,冷峻的眉眼都染上了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