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使团之路

晨光熹微，带着丝丝硫磺味，使团一行十二人钻出了隧道，没有人为他们饯行，领主下了死命令要求保密，除了少数高层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

四只莫西尼鼠迈着独特的“鼠步”，驮着大将、近卫和士兵一行人沿着饥饿川西行。

不知何时起，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打在衔尾的虫甲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随着雨水的飘落，山间小道变得泥泞不堪，雾气渐起，弥漫山间，使得能见度肉眼可见的下降。

衔尾和四名近卫攥紧了手中的长戟，他们很清楚现在是使团最脆弱的时候，不仅是此地易于设伏，更是因为雾气无孔不入，使得用于火力支援的铁炮废了大半。

“我呸！就这破路，蒸汽压路机不翻才怪呢？”

衔尾轻轻抹去铠甲上的泥浆，爱惜的掏出绸布细细擦拭被玷污的甲片。铠甲是战士的生命，而领主亲自赐下的铠甲更是意义非凡。

这件铠甲是他斩杀荒野神选的奖励，铠甲由两部分构成，内里为柔韧的黑色蛛丝软甲，外层则是坚硬的赤色外骨骼虫甲。

回去向领主大人建议一下吧，这条路是该修缮修缮了，群山中的盛产的长牙、毛皮、食人魔佣兵在西方和南方都是竞相争抢的稀罕货。

衔尾这样想着，直到一声抱怨打断了他的思绪。

“杂猫养的，这雨就不能停一会吗？该死的鬼天气！”

龙心鼠哨兵椰丝忍不住抱怨道，淅淅沥沥的雨水淋透了他的衣服，还把他的老伙计变成了烧火棍。

没有人指责他，一方面是因为阴冷潮湿的天气让他们这些习惯了地下干燥温暖环境的鼠人很不舒服，一方面则是因为衔尾对部下很宽容，除了应当严肃的时候。

“施密特，我记得不错的话，二十年前，大圣者派你去矮人的飞沙堡学习冶炼，你给兄弟们讲讲。”

“大圣者让属下写的见闻录，您不是看过吗？”

“眼睛不如耳朵那样靠谱，你多讲讲红热的炼钢炉子，喷着白汽的蒸汽锤，也好让兄弟们在大冷天里暖和一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着衔尾的“命令”，无心暗暗点了点头，竖起耳朵偷听起故事来。

无论是想要更好的统治鼠辈，或是制霸北方，他必须多多了解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一切。而听故事，完全不失为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无心死后，血肉和灵魂被终焉之神完整摄取后进行孕育和改造，各方面变得更为强大，其中又以记忆力提升为最。

穿越了这么多天，无心也梳理好了自己对这片大陆的认识。

抛开地处遥远东方的青术帝国不谈，单谈近的，西方这片土地类似于前世的欧罗巴，被称作帕厄主陆（简称旧世界）

矮人帝国地处帕厄主陆中心，统治着旧世界的大片土地，类似于前世水蓝星上鼎盛时期的神圣罗马帝国。同时，矮子们的科技和他们的野心一样强。

矮人帝国的西南是人类诸国，与矮人有着深仇大恨和强烈的利益冲突。

矮人帝国的东方是可怕的禁断山脉，充斥着各种扭曲、可怕的怪物外，无人能在此地生存，仅有三条商路可以通往东方。

矮人帝国的北方是冰封海，隔海相望就是斯纳维亚半岛，说是半岛，但在面积上比矮人帝国都要更胜一筹，是北境最主要的构成部分。

斯纳维亚半岛寒冷无比，土地贫瘠，人口异常稀少，即使放在人口密度地下的北境里也是首屈一指。

斯纳维亚半岛虽然人口稀少，但矛盾和争端可从来都不少。

上面各种势力和信仰错综复杂：盎格萨部落，矮人山堡，巨魔王庭、食人魔营地、龙魔石窟……信荒野之神的、信先祖神的、信冰神的、信终焉神的、信终焉的……

无心自己的地盘就是在这个鬼地方上，而且是在最北方的沿海地区，无心相信要不是火山的庇护和本岛的物资，自己早就黄摊子了。

呃，好像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咕叽咕叽”

巨大的鼠掌踏在泥泞的山间小路上，留下一地坑坑洼洼。看不见的寒冷和无心在使团身后如影随形。

施密特热血澎湃的故事只能驱散寒冷，却无法驱逐后者，反而让后者跟随的更紧。

“从极北冰原到烈日海岸，

矮人最坚韧；

从人类“部落”到禁断山脉，

矮人最勇敢；

（诸如此类的屁话）

我们的锋镝闪烁寒光，

我们的熔炉燃烧烈焰。

烈酒与重弩，

火药与弯刀，

飞沙（白银、凛冬、卡扎德……）堡出品必属精品。

啦啦啦……

小矮子称霸世界”

“哈哈哈哈哈”。施密特唱到这，所有的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衔尾也不例外。

“这些小矮，矮子还真是自大，终焉，焉，将，将至，他们会，会为自己的自，自大，付出代价。”

铁炮手斜眼忘乎所以的小声嘲笑着，连多年修炼的说话功夫都忘了，完全用鼠人本能的口吃调调说着讽刺的话语。

施密特没有接话，继续讲述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