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足轻！足轻！

黑森林，低语之森

纱蒙抹了把脸上的白浆，她呼吸的空气中好像混入火药，宽阔的胸腔火辣辣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绑在薙刀上的浸满汗水的布条。

在她的面前，冲来一片黑褐色的潮水，是那些该死的蛮子。

一米八起步的身高，浑身长满坚硬的毛发，三分之一的人穿着新旧不一的锁具足，右手拿着一根枪头巨大的长枪，左手拿着一面包铁圆盾。

“预备，放 ”

在姉小路纱蒙的一声令下，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弓返声。

三十张大弓齐声发射，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敌人倾泻而去。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面对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弓足轻们的火力看起来稀稀拉拉的，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压制。

昏暗的树林中，有十六人中箭，其中仅有三人倒在了地上。

纱蒙定睛一看，其中两个是没有着甲的蛮子，身中多支重箭毙命，另一个防护齐全的蛮子则是被流矢射中脆弱的眼窝而死。

剩下的人仅仅是受了点小伤，这反而刺激的他们更加疯狂。

这就是大弓的局限了，破甲能力和杀伤力不足，除非射中要害处，否则只有多支箭同时命中才能杀死一个剽悍魁梧的蛮子，对于那些披甲目标，大弓几乎无能为力。

纱蒙却并不紧张，她真正的杀招还没用呢。

“五十步！”

“放。”

箭雨如飞蝗般再次袭来。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蛮子们迅速做出反应，有盾的举盾，没盾的拔剑挥舞，引起一阵骚乱。

“放”

足足十挺铁炮齐齐怒吼，发出震天般的咆哮。枪口的火焰连成一条舞动的火蛇，在昏暗的森林中格外耀眼。

铅弹如雨点般攒射而出，带着巨大的动能和杀伤力，飞向敌阵。敌阵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和哀嚎之中，成片的蛮子仿佛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残阳的余晖透过茂密的林间，形成道道血色的光线，照射在林间弥漫的硝烟上，产生了梦幻般的丁达尔效应。

阴影下的土地已被血水和硝烟浸透，在无数只铁蹄的不断践踏下，变成黑紫色的泥浆。

随着十几声浑厚的号角声传来，无数面形形色色，左上角被鲜血浸透的旗帜如林般升起，数不清的盎格萨联军战士挥舞着弯刀和利剑，杀向了深陷重围的足轻大队。

盎格萨人嚎叫着，疯狂冲锋，在身后卷起满天烟尘，就像黑褐色的潮水冲向赤色的堤坝。然而，堤坝是竹木的，潮水中还裹挟着巨石。

狂热的喊杀声连成一片，汹涌的进攻狂潮转瞬而至。

哗啦，姉小路纱蒙登上小坡，手中的纸张甩得哗哗响。

“兄弟姐妹们，神女大人的符文电报，十四里外，三百名精锐的龙心鼠军队正在赶来。让我们拿出勇气，向吾神献上心脏。

“血祭终焉，心献神座。”

“血祭终焉，心献神座。”

足轻们怒吼着，一柄柄长枪层层叠起，仿佛一张厚厚的大被子。透过枪衾间的缝隙，足轻们死死地盯着不断逼近的蛮子。

黑褐色的潮水很快扑下，从三面围住了缩成了刺猬的圆阵，就像狩猎的狼群，将猎物的勇气击溃，而后大开屠戮。

然而，在这洪水般的攻势中，无心岛的足轻大阵始终屹立不倒，犹如恒河决口中的一座坚固的赤色小岛，昂然挺立。

枪衾顶住了密密麻麻的普通潮水，却挡不住那些得到神恩的巨石。

一个手持长剑，速度超群的蛮子左冲右突，一个横滚避过铁炮的狙杀，冲进了枪衾。仅仅是三剑，就将两名来不及后退的新兵连人带甲砍翻在地。

“二条。”

鸠山隼人大吼着，手中短枪猛的一个上撩，挑飞了蛮子的头盔。两个老足轻看准时机，抡起沉重的铁石斧，同时使足了力气，冲着链甲的破损之处狠狠劈落。

斧刃与链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火花四溅，蛮子的两条胳膊瞬间被卸下，鲜血如泉水般喷了二条重樱一头一脸。

不知是哪来的力量，二条重樱大吼一声，朝着蛮子的头颅颤抖着抡出了战戈。

锋利的战戈把蛮子的天灵盖击的粉碎，黄的、白的、热气腾腾的喷了二条重樱满身，但他毫不在乎，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一把抢过长剑，对着另一个蛮子乱刺乱捅。

战争不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死亡而停下，他的死亡反而会刺激更多人浴血厮杀。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伤者的惨叫声和垂死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战斗的激烈程度并没有因此减弱，双方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之中。

黑色的鸦群在他们上空盘旋，仿佛在等待着享用这场血腥盛宴。它们的叫声凄厉而刺耳，为战场蒙上了一层阴霾。

可叹，终焉之神与荒野之神的形象中均有乌鸦，看到黑压压的鸦群，双方立刻将其理解为神明的注视，愈加不敢放松。

夕阳渐渐落下，冷风吹过林间，发出窣窣的低语声。

二条重樱大口地喘着粗气，按照老兵教给他的方法，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