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见面

苏灿正欣赏窗外的街景，门口传来小伙计的声音：“沈大人，里面请。”

明义先一步进门，送上茶水和糕点，更主要的是检查桌子和椅子。

苏灿上前几步，施礼道：“沈大人！”

沈怀瑾笑容和煦，示意苏灿落座。

沈怀瑾为苏灿斟了一盏茶，说道：“听说苏公子找我？”

苏灿轻轻点头：“今日进城时遇到瓦剌朝贡的使团，我想问下沈大人怎么看此事？”

“瓦剌每年一次朝贡，苏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苏灿直接说道：“家父是武将，长年住守军营，我随家母守在内宅，不懂国家大事，今日见瓦剌进贡的队伍庞大，车辆众多，不知我大梁如何回赐？”

沈怀瑾答道：“我朝对皮张等贡物的回赐为，貂鼠皮五十个，四表里；银鼠皮五十个，二表里；白兔皮三个，绢一匹；白狐皮个，绢一匹。”

苏灿一挑眉，“不知国库能否负担得起，今年需要给瓦剌的回赐？”

沈怀瑾那和煦的笑容慢慢退去。

国库负担不起！半月前收到消息内阁就在商议如何解决此事了，可如苏灿说的，她不懂朝政，只是看到瓦剌朝贡的队伍庞大，就想到了回赐，想到了国库，这得是什么脑子？

苏灿见沈怀瑾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解释道：“在下对沈大人没有恶意，也不关心朝政，在下只是跟沈大人有共同的目标，希望她活着。”

苏灿没有说“她”是谁，可沈怀瑾知道，她说的是箫太后。

“为什么？”沈怀瑾直接问道。

苏灿长舒一口气，“她活着，才不是一言堂。”

沈怀瑾拿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苏家？”

“是我的，也是大梁子民的。俗话说，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沈怀瑾点头：“可回赐之事，跟她有何关系？”

苏灿眨了眨眼睛，瓦剌使团都进城了，内阁不至于还没想到对策吧？难道只收一半贡品这事儿，是箫太后一拍脑袋，在瓦剌使臣面前想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我想，回赐这事儿，内阁应该已经想出了对策，我只是不希望她成为替罪羊。”

沈怀瑾握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僵硬，脸上虽依然和煦，却隐隐带出一丝凝重。

他已经预感到，苏灿这句话马上就会一语成谶。

内阁已经提出只收一半的处理意见，奏折也已呈上，就等箫太后裁决了。

等箫太后朱批后，瓦剌使团定然不满，矛头自然指向箫太后。

可若是照单全收，国库根本拿不出那些回赐。

苏灿轻咳一声，“她既然病了，那就养病好了。”

沈怀瑾也曾想过让箫太后先避锋芒，可一但交出玉玺，想再拿回来就难了。

苏灿见沈怀瑾沉默不语，心说箫太后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还在那争一朝一夕的干嘛？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怀瑾点头，“多谢苏公子提醒，此事我会与她商量。”

苏灿莞尔一笑，“在下只希望边关无战事，大梁国泰民安。”

沈怀瑾一挑眉：“今日圣水河之事，我想苏公子也听说了吧？”

苏灿笑眼弯弯：“何止听说，在下就在岸边，眼看着江湛接住了黄绢。”

“哦？苏公子有什么想法？”

“既然是吉兆，那就当吉兆用吧。”

沈怀瑾点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沈大人说的是。”

沈怀瑾又问道：“苏公子可看出了机关？”

苏灿摇了摇头：“仙子出水，衣裙不湿；赤足行走，身子不沉。这得是好大的一个工程，我整日待在侯府东院，哪懂得那么多。”

沈怀瑾腹议，你懂得还少吗？

苏灿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沈怀瑾也起身：“苏公子慢走。”

他等苏灿离开后，又慢慢坐下。

明义又走了进来，不等沈怀瑾吩咐，拿着白帕子开始擦桌面，“桌面没药粉，大人让我擦擦椅子。”

“她今天没有害我的心。”沈怀瑾话是这么说，可还是站了起来，任由明义检查。

明义确定没有药粉后，拿起一块桂花糕，边吃边说道：“这苏公子昨日给您下药，今日又约您见面，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怀瑾盯着明义手中的桂花糕，桌上的茶水和茶点苏灿一下都没动，这孩子也在防着他呢。

明义见沈怀瑾盯着自己，后知后觉的问道：“他不会是动过糕点吧？”

“没有，她没动。如果你在糕点上验出毒来，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防她了。”

明义不解：“为什么？”

“防不胜防，根本防不了。”

沈怀瑾说完，大步往外走，他得赶紧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