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5章 遇叔孙通,墨柒出山
民国时人特有的那种荒芜。
许栀想,她的祖父临终之前也大概和墨柒一样,他们曾深深埋在一个黑暗的过去。
那么如果来到秦国的人是祖父,他会如她,还是像墨柒?
“墨先生说话总让我觉得熟悉而亲切。”
“原以为公主不会感兴趣这等纹饰之样,图纹瓦当这种东西于你总是无益。”
“其实我从前的工作与先生所言也大差不差的。”
墨柒知道她所言的那个从前,他想问是什么工作,但一想,他与她对秦国的未来执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本不是同路人,又何必追问?
他只将手头卷好的一叠图帛递给她。
上面所画乃是运输之能器,此物若造好,百斤巨石也可攀援山脉而上。
许栀欣喜的收下,“有先生此物,修筑长城或是铺制直道颇有大用啊。”“还以为先生您不愿意。”
“我不愿意的只是涉及政务之别。”墨柒道:“在秦国修筑大量工事可省民力。利国利民之事,我不会阻你。”
无论是谁,如果他想和李斯争,那很难胜,若想再在秦国争出一个不同于法家的道路,那更是难上加难。
墨柒重重时空中很明白这一点。
墨柒想到这儿,他又不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辈身上泼冷水,万一,她和李贤真能在宿命的封锁中撕出一条口子?
他问了个别的话,“方才听你说你的工作与我所言相似,也是教书女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墨柒提到教书女先生这几个字的时候,许栀觉得他眼里划过了有一刹的光。
上世纪七十年代发掘的兵马俑,墨柒并不知道。
她微笑着摇摇头。
墨柒见她以手指地,然后和他说:“我不教书。不过我现在离我过去工作过的地方不远,距离我工作的内容也不远,时间并不算漫长。”
墨柒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嬴政的公主,难道在他的时代,她是某个西北军阀的后代?
“你姓冯?”
她不知他为何这样问,第二次摇头。
墨柒听到接下来的这番话,他倏然愣住。
陈旧的记忆日久弥新,翻覆奔袭到他眼前来。
他方觉得时空轮回如此,原来命运别有打算。
她说,
“我姓许,是个考古工作者。”
墨柒以为他听错了。
许。
“姓,许?许……”
墨柒不自然的想到了许恺。
她以为墨柒是不相信。
只听她又像是作玩笑话般,随意笑着,“是许。言字旁的许。不瞒你说,我们许家往上数三代人都是做这个的。我父亲做版本学,研究清代古籍,主要是民国留下来那些。我祖父不清楚。我嘛,以前我就在咸阳,做的就是秦代发掘。说不定,以后我也会留在这儿。”
秦代咸阳。
这儿。
墨柒听出一份戏谑的悲意。“骊山皇陵。”“难道…皇陵已完全发掘了?”
许栀做了个嘘的动作,“是不是父王在建的部分也说不准,不过我的那个时候技术还不行,只能看到一部分,我们把看到的部分叫兵马俑坑。”
墨柒有些颤抖。
曾经许恺研究秦始皇的皇陵与河图洛书之间的联系方有眉目,他带着他们一行人赶到了西北,不料中途被间谍盯上……
许栀见墨柒捧着书帛发呆,望着这个不旧也不新的人,她也想起了过去。
“以前我常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既想研究它们。我又在想文物长眠于地下,或是对它们最好的保护。”
曾几何时,也有人说过一番同样的话。
就在出事前不久,许恺寄给了他一封信,和几组照片。
照片上是比人高的佛头,它们被炸得四分五裂。
看着那些穿军装皮拿着刺刀的人。
墨柒那时候就知道,它们可能会被运输出海外,大概会在别的国家的博物馆出现。
军队相攻,外寇入侵。天下滚烫,又岂有橱窗的安静。
文物在他们眼中是活物,但在敌人眼中是死物,是值钱的器物,是胜利的耀武扬威。
许恺和汤垣,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散尽家财,他们在时代面前只是小小的尘埃,他们阻止不了军队的掠夺。
——知培兄,至宝寻得,我心之喜,我心之痛。若地下之文物不曾见过天日,是否能消此劫?我常思于此,无能为力,只得仰面而泣。附大石佛像四张,恺见之哀之,落笔成憾。欲将宝物送于国民研究考古院,企望政府以全。我之决断,生于苍悲。兄谨慎恪思,盼兄速电。
砰地一声,是枪响,也是宿命的回响。
某种神秘的力量指引着他们要跨过两千年。
他们本该生死相隔的两代人,注定是要面对面。
墨柒吟咏。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
(伐木呼呼斧声急,滤酒清纯无杂质。既有肥美羊羔在,请来叔伯叙情谊。即使他们没能来,不能说我缺诚意。)
史禄:
修筑灵渠的主要人物是秦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