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解决之法

“这便亦是我的答案”

本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一遍遍告诫自己，她在他身边，险之又险，可在这一刻，心里的高墙便一处处坍塌，步颜寥寥几字如同簇簇火苗，随着身前的暖意流入心脉，滋生出疯长的枝条，叫他避无可避。

他想，他甘为困兽。

墨亦辰缓缓将头靠在步颜的肩颈，好似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沉声开口，“好。”

驾马一路西行，停在了一座山前。

步颜抬头一看，顺意山，山顶是素有国庙之称的玄天寺，墨亦辰下马，朝她伸出手去，她睨了他一眼，惹了人生气以为这就没事了？想得美。

翻身下马，忽视了男子伸出的手，直直向山路石阶走去。

墨亦辰自是感觉到了阿颜对他的无视，捻捻手指，惹未来夫人生气了怎么办？

“怎么还不走，晚了天黑了可不好下山。”步颜甩着玉佩的绺子循石阶而上，他赶紧拍拍马头轻声吩咐玄驰，“先在此处找些吃的，晚些回府赏你。”迅速跟上步颜。

玄驰踢踢蹄子，它哪会那么轻易被他人拽动，要不是它帮忙，主人可娶不着媳妇。

二人沿石阶而上，墨亦辰略退半步跟在步颜身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时时注意着她上台阶的动作。

眼前之人忽而顿住，他差点撞上前去，赶忙稳住身势。步颜转头便看到墨亦辰眼中全是无措，像街边的小狗一般，眼神闪躲，她忽而起了几分逗弄少年的心思。

“墨亦辰，昨夜你是在哪碰见我的？”

提起昨夜，墨亦辰的耳尖缓缓攀上红色，他第一下想到的，便是女子微凉的小手，柔软娇嫩的皮肤在他掌心中摩挲的触感，还有那句，令他久久无法散去热意的，她唤他的名字，问他为什么喜欢她。

“在亭中，看到只你一人”

步颜忽而凑近，女子的馨香扑面而来，面前女子巧笑嫣然，“你担心我？”

他抬眸看向她，看出了她眼中的狡黠，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是”

这如此直白的回应，到是让阿颜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几霎回过头去，退后一步与他并行，“那昨夜到今日，你可发现什么异常？”

墨夜辰眼中的缱绻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躲闪和凝重，他不想给她留下如此不堪的形象。

“我担心你。”阿颜轻声开口，如同小石子投入他幽沉的心湖中，泛点涟漪。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不疑有假，墨亦辰不想再去忧虑其他，如实对她说了，“我，今日看到院中落梅，练剑时，神志不受控制，会会想到一些不好的场面，我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步颜心中了然几分，继而开口，“我有法子，或可一试。”

墨亦辰眼中焕发一丝光亮，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当真？”。

二人便走便讨论着关于那奇怪的病症，步颜搓搓手，说着自己的见解，“儿时想学一门才艺傍身，阿公找了许多好友教授我，其中便有松谷先生，你应当听过他的名号。”

墨亦辰思索一番，“可是那药王谷谷主？千金难求一治？”

“不错，老头子那时觉得我太年幼，将许多药理知识与病人症状融合成故事，一点点说给我听，其中便提到过有一猎户，上山时遇到了白额大虎，与其厮杀搏斗一番失了右臂，虽侥幸逃生，却总是噩梦惊醒，甚至不能再见妻子宰畜，即便是最常见的鸡鱼，只要见血，猎户便心生恐惧。”

“我师父那时游历，正好听到此地有奇异病症，苦心孤诣，有一法子尝试，有些成效，只是”

“只是什么？”墨亦辰心往下坠了坠。

“只是，那人未等到治好，有天夜里有野猪下山祸害羊圈，将村里好几户人家都伤了，他妻子也遇害了。”

“猎户清醒后，愧疚难消，野猪本是他搏斗杀戮的战利品，如今却因为他的恐惧和回避，没能护下妻子，他自尽当场。”

墨亦辰此时脸色惨白如纸，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变成那猎户一般，该如何保护身后之人。

步颜见他脸色不好，知晓是他又联想到己身，轻轻晃他，“不过我方才说了，师父的法子有效，总要试过才知道。”

“其实与其说是医治，倒更像逼迫他去直面自己的恐惧，一点点开始，从使他畏惧的熟悉场景，熟悉的人、物，一步步克服。”

阿颜看向他，一脸凝重，“是个痛苦且无人知晓终点的过程。”

“我可以。”

墨亦辰并未抬起头，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一定可以。”

二人此刻已伫立于玄天寺门前，步颜看其披风松了，上前几步，指尖轻巧地穿梭于披风的缝隙间，为他系紧，“我信你。”

“快些进去吧。”

墨亦辰缓缓抬眸看向她，“你不同我一起吗。”

“我来寻你，只是为有由头对你说此事解决之法，并非要干涉你的行程，我在此处等你便好。”

墨亦辰感受着山顶寒风携着细碎的霜雪扑面而来，眉间紧紧皱起，他两步走近她，轻轻牵起她的手。

果然，一片冰凉。

他运转内力向掌心涌去，随即牵紧了她的手，不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