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菩因

他突然想起，师父说过，实战是最好的师父。

墨亦辰一卷袖子，跳上了比武台。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他却不服，气得小脸通红，随便指了一人就要挑战他。

那人嘲笑自己是小孩，不肯打，九岁的他叉着腰冲那人气势汹汹：“武功造诣不分年少，就算今天小爷打不过你，也会集你等之长，假以时日，你定会是小爷的手下败将！”

那人叫王虎，自问虽说是小儿之言，却也不无道理，军中众人比试，本就是为了精进自己所长。

于是便跳上台，接了他的战书，成了墨亦辰的第一位对手。

他那日在军营中打了一天，被摔下台无数次。

最后的事实告诉他：他，谁也打不过。

可他不气馁，日日下课后便跑来比武台，挑战，被摔，挑战，被摔。

日复一日。

直到某一天，他用王虎的招式，打败了军中第一个人。

王虎那人最是机敏，几式假动作使得灵魂妙用，他是军队中轻功最好，最会躲招的小子。

墨亦辰当夜便取了最爱吃的包子，去感谢王虎。

一来二去，军队里都认识了这半路跑来比试的小子，他学了一招又一招，张易招招致命的拳法，李轻出神入化的枪式。

终于，在十岁生辰那天，他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打败了整个军队的大小将领。

这时候，他才站上比武台，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号：

他是墨亦辰！

墨家的小少将军！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主将之子，难怪天赋卓绝，各家本领融会贯通，学得如此之快，可心中，还是暗暗震惊其天赋异禀，暗自私下多去练习，改日比回来才是。

而父亲和哥哥其实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暗中看他历练。

阿兄送的生辰礼，是他亲自打制的长剑，坠了他最喜欢的海蓝色穗子。

阿兄说，他们要开始征战了。

上官伯伯麾下的两支军队和他们的墨家军将兵分三路，荡平战乱，共平天下。

届时，爹和他就扶持上官伯伯当皇帝，挣个闲散官儿当当，日日陪他出去游山玩水，绝不食言。

他急着要打败师父证明自己，却听阿兄说，师父被派去前方，率先打仗去了。

他硬是要跟在墨家军中，阿兄将他分在了张伯伯带领的小队，可惜同王虎他们没分在一队。

一路拼杀，他们终于到了最后一战，绝命谷围剿。

大军马上就要进谷了，却在张伯踏出入谷那一步时，阿兄快马赶来，将他们派遣到另一条路线，阻拦蛮族的援军。

阻拦援军，多么重要的任务，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可他们六千人，一路向东，一路上，并无敌军。

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为何绝命谷一丝拼杀的声响都没有，他去找张伯，要返回看看。

张伯看他一眼，只说：“军令如山。”

他心一横，他才不管什么如不如山的军令，那里有他的父亲和阿兄。

当夜，他偷偷返回，先牵马而行，后骑马而追，一路潜入谷中。

那一夜，他此生都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