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毕业了
2005年到2015年,那十年,是中国基建快速发展的黄金十年,是中国基建的高光时代。
那个时候,全国各地大开大干,机器轰鸣,有接不完的项目和干不完的工程。
而我的父母,一开始就是铁道兵,所以很自然的搭上了这趟黄金列车,成为了当时最以引为傲的“工程人”。
而我则继承了父母的衣钵,上大学就选择了土木专业,从本科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
2010年,我26岁,终于研究生毕业了。
和我同期研究生毕业的同学,有的进入了设计院,有的进入了建设单位,而我,却选择了最辛苦的施工单位。
同学总是调侃我,你一个研究生,选择施工单位,你不怕有一天提桶跑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提桶跑路这个词开始频频出现在工程人的口中。
放心,我不干提桶跑路的事,我爸妈说过,项目在,我就在。
嗯,子弟就是子弟啊,这思想觉悟,就是比咱高!
就这样,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单位,开启了不同的心路历程。
当然,作为子弟,我顺利地进入了父母的单位。
我们都在中途以各种方式搭上了这趟我们以为的黄金列车。
公司的人事调令下来之后,我被分配到了甘肃一个偏远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
那个项目在戈壁滩上,茫茫的戈壁与大漠,方圆百里不见人烟,荒凉至极,被称为公司现在条件最艰苦的一个项目,对此,我也有一些耳闻。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到那个偏远的项目。
父亲说,这是公司人事的安排,我们要遵从安排。
可是,人人都说那里条件艰苦,多少人去了都跑了,可见环境有多恶劣。
父母宽慰我说,你初来乍到,应该先学习经验,那个项目虽说环境不好,但是项目的施工难度很大,那里的技术人员都是个顶个的强,你去那里,就当历练了,去那里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父亲又说,别看你现在是研究生毕业,到了工地,你还不如那些普通的技术员。想要学到真正的技术,不是在书本上,而是在工地上。
行吧,木已成舟,我去,希望如你所说,我真能在那里学到东西吧。
父亲说,只要你肯学,这样的项目是最能历练人,最能学到东西的。忘掉你是研究生的事,就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工程人。
想着我的同学们都坐在宽敞漂亮的办公楼里吹着空调,而我却要去那茫茫大漠吹黄沙。
我心里不禁有了一丝动摇。
可是,我不愿意和父母抬杠,因为从小我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也许他们是对的,他们只是想让我成长得更快而已。
他们知道那个地方艰苦,心里还是舍不得我去的。我知道。
他们只能这样鼓励我,他们也是真的希望我能学到东西。我也知道。
就这样,我没有后退,而是自己拎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去往大漠之路。
临行前,母亲抱着我哭了,她知道,这一别,怕是要很久才能再见了。
父亲也抱了一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儿子,你是青藏高原出生的雄鹰,这里就是你起飞的地方!
父亲是笑着说的。
我知道他是在鼓励我。
我更知道,其实他心里也舍不得我吃苦。
可是,我记得我爸最常说的一句话。
我们是工程人,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我了解到,被分配到这个项目的一共有八个大学生,其中除了我,还有一个叫王浩的也是研究生,其余都是本科生,有985的,211的,也有双一流的。有来自城市的,也有来自农村的。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优越感。
这些名牌大学出来的学子,哪一个不是佼佼者!
我们在火车上相识了。
王浩和我一样,是研究生。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腹经纶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学霸的模样。他被分到了计划部。
楚阳,长得阳光帅气,性格开朗,是个话痨,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他被分到了经营部。
林宇轩,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他说,我认为我的气质与我的名字很相符。他说话总是很大气,感觉是个干大事的大哥。我感觉他的身上,始终透着一股迷之自信。他和我一样,被分到了工程部。
覃浩,说来惭愧,我们都把他的名字错念成了谭浩。他总是笑一笑,说,没事,很多人都会念错。我们都是理科男,这种语文中的少见字,念错也正常。他说话很温柔,看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被分到了办公室。
叶俊,人不如其名,用他自己的话说,别看我的名字起的帅,可是我人长得丑啊!他看来是长得比我们潦草了一些,也爱开玩笑,也不生气。他被分到了测量班。
江小蛋,个子比较矮小,性格感觉稍微内向些,有些腼腆害羞。他的脸蛋黑黑的,他说他老家就是甘肃的,小时候大家都叫他黑蛋黑蛋,他来这算是回老家了。他被分到了实验室。
苏逸辰,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