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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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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要娶亲?

这个名字和娶亲这种事联系在一起,实在让人反应不过来。不过说起来,谢侯都已经二十二了,好像也正常。

“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娘?”

“还不确定呢。”

谢家是大梁六族之一,虽然文帝一朝之后,世家已经被分化,六族已然不像前几代那样只手遮天。但谢家根基尚在,谢砚之又是有军权的君侯,他的婚事,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昀笙似懂非懂,小皇帝倒是对她说得耐心,大抵是想驱散她心中的忐忑。

“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嗯,这两天的药用了之后,好像比以往热一些,不过倒是舒服,不似之前气虚,咳得也少些了。”

昀笙闻言,用手指蘸蘸药汁,嗅了嗅。

和之前相比,确实有点不同。

药是季迟年亲自备验的,按理来说不会有问题。保险起见,她回头还是再问问吧。

“说起来,你上次说要为令尊迁冢,事情办得如何了?朕派人送你回伯府吧。”

“多谢陛下!下官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用麻烦宫里。”

当日爹自戕在大理寺,遗体被人草草烧了。她到的时候,也只来得及收殓骨灰。因为爹被逐出族谱,又是戴罪之身,不得入祖坟,情急之下的昀笙也只能草草下葬。

如今她在宫里得以立足,勉强得了自由,加上那案子到现在没定论,算销案,她便求了皇帝,重新寻个风水宝地,将爹重新安葬,做个法事。

只是爹的黄册、鱼符和生前旧物都在伯府里,她要办成此事,还得把东西要回来。

顶着兴庆宫的名头,也太张扬了,昀笙并不愿意伯府的人又注意到自己,谢绝了皇帝的好意,只答应让一个侍卫私服保护。

兴庆宫给她放了假,三天后她便带着牌子出了宫。

正是仲春时节,日光煦煦,花动一城春色。然而谢府里,却犹如寒冬腊月,下人们来往行走低着头,打死也不敢出一声。

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从敞开的院门里传出来,一声一声,敲得人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你——你这个孽障!弄权犯上,强占良民,忤逆长辈,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给我继续打!”

这些年里,谢家的家法一般不轻易请出来。但只要老家主们动怒,棍子声传出来,谢家人们便明白,定是六公子又做了什么。

谁都知道,六公子虽然也算是谢家的正经主子,但打小就不受长辈们喜欢,最是恣意妄为,让人头疼。后来又违背祖父之意,从戎投军,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家宅不宁。

即便这些年里,他立下战功,甚至挣回来一个侯爵之位,但老家主一提到他的名字,还是头疼。

“六弟在秋狝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放诞。”三公子摇头,凑到二公子耳边,“那段时间,御史台参他的折子都有山高了吧?”

“我爹原本定了来年升迁回京,结果因为顺阳王的事情,又被耽搁了……”二公子冷哼一声,目光阴仄,“老四的亲事也搅和了。他可真是个灾星。”

不远处,裸着上半身的谢砚之,笔直地跪在宗祠的门前,听着兄弟们毫不掩饰的奚落,脸色半点没改,只是垂眼受着家法,连一声都没哼出来。

要不是玉白皮肉上,道道伤痕已经鼓起来,足有二指高,掌刑人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心悬在了嗓子眼上,倒是比受罚的六公子,更加难捱。

“……四十九、五十!”

“家主,打、打完了!”

掌刑人望向六公子,犹豫该不该把人扶起来。却见青年竟然抬起泛红的眼睛,甚至对自己笑了一下。

然后撑着站起来,扬声道:“打完了,祖父也该消了气了吧?孙儿今年的安请完了,告辞!”

“砚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爹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妇人急匆匆赶过来,左右为难。

“婶婶别急,一会儿宗祠前这片砖的云纹,都快被您踩没了。”谢砚之不以为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慢慢往外走去。

“这——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啊!”妇人掩面而泣,“砚之,听婶婶的话,跟祖父服个软,听他的话……”

“让他滚!”

谢砚之充耳不闻,路过妇人身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妇人警惕地不敢动弹。

只听到一道凉薄的声音:“婶婶,我命硬得很,轻易死不了,就算再受一百次家法,我还是会回谢府,您想好什么时候,把爹娘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你说的什么意思,婶婶听不懂……”妇人勉强道。

“听不懂没关系,婶婶一日听不懂,二叔就一日回不了京,四哥也一日娶不得妻。”

他说得轻轻,妇人的脸色却已经青了:“你——”

这个灾星魔君,他果然是故意的!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宗祠御笔的匾额上,又落到雕梁画栋,层层深宅,最后化为讥诮,收了回来。

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同一天的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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