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万更,看下作话哦
恨朱迪。换做是她,也许她也熬不过那个时代麦卡锡主义的窒息阴云。 记忆的拼图终于被补完,尘封已久的背景被她串起,她感觉深深的疲惫与释然同时涌上心头。 片刻后,凯瑟琳轻声问道:“所以……我母亲是不是不相信她的父亲只是个无权无势、被钱打发走的贪财助理?她一直珍藏着朱迪的那块方表,就是因为——” 玛丽娅有些难堪地轻微点头,甚至不愿发出承认的声音——谁想承认自己宠爱大的外孙女如此愚昧呢。 她明白了,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居然异想天开地幻想着,自己能拥有霍华德·休斯这样在好莱坞呼风唤雨的父亲。这样她就不必默默无闻,不必在一个个剧组间辗转,被无数次拒绝永远拿不到角色,因此不得不耻辱地承认自己的平庸。她日复一日地幻想,直至精神疾病找上了门。 所以……她给她起的名字,是凯瑟琳,霍华德一生挚爱凯瑟琳·赫本的凯瑟琳。 原来如此。贝克尔夫人一切荒谬的行为,一切冷酷的举动,终于在她去世数年后给了一个可能的解释。 想到这个,凯瑟琳身体有些摇晃,她不是为猜到一个可能的真相而痛苦,而是感到深深的荒唐和憎恶——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母亲。而最可笑的是,即使她如此虚荣且愚昧,她也能轻易地让她的女儿痛苦这么多年,只因为她是凯瑟琳的母亲,一个母亲最容易伤害到的,就是脱胎自她腹中、原本对她充满期待的孩子。 和凯瑟琳流着一样的血的这些人里除了安妮和朱迪以外,她的母亲,她的生父,他们每个都是对自己、对后代不负责任的蠢货或混蛋,而她永远不要做贝克尔夫人这样的女人。 “凯瑟琳?”玛丽娅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呼唤,让凯瑟琳如同从溺水的深渊中上浮到水面一样,第一次呼吸到了氧气,回到了喧闹平凡的人世间——“玛丽娅,怎么了?” “你和那个男孩怎么样?”玛丽娅突然担忧地问,“你和他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他又那么好看,一定会有别的许多人喜欢他——他会娶你吗?别像你母亲,你外祖母那样,你应该早点稳定下来。” 一股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的诧异感在凯瑟琳心中油然而生。 对她,一个下个月才满19岁的好莱坞女演员来说,结婚?这太新鲜了,凯瑟琳简直产生了一种现代人看到原始人打猎时茹毛饮血般的迷茫。过了好几秒,她才领会到玛丽娅的意思——玛丽娅在担心莱昂纳多不要她。 凯瑟琳差点又要憋不住笑声。她不缺乏自信,也很清楚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的强势,并且从来不打算改变,更不觉得担忧。莱昂纳多要是受不了,以他的脾气早提出来了,而现在显然他相当乐意接受这样的相处模式,因此她根本没时间也没意愿去改变——如果有一个人一定要变,那也绝不可能是她。 玛丽娅的话简直让她本就快要在静止中发疯的大脑,又更荒谬了一层: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天崩地陷之时,玛丽娅关注的仍然会是女人应该结婚,应该生孩子——她长达98岁的人生仿佛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电脑程序,只知道对准别人输出这些内容。这让她现在已经不觉得可笑,只觉得无奈。 但凯瑟琳望着一脸忧虑的玛丽娅,还是咽下了这些回答——玛丽娅和她并非生长在一个时代。对玛丽娅来说,她出生时离第一次世界大战都还有十余来年才发生,一生都没有做过除家庭主妇外的任何一份工作,在她心中,只要每日向上帝虔诚祈祷,就能拥有闭塞稳定的美满生活,正如她在十六岁结婚后从圣彼得堡移民到异国他乡,数十年来极少离开纽约一样。 玛丽娅不是向往自由、勇敢无畏的露丝,一直以来,她只渴望一个稳定封闭而长久的家庭。而这个愿望在她的女儿和外孙女身上都未能实现,令她也有些偏执了。 而凯瑟琳自己的想法虽然和她完全不同,但玛丽娅已经病入膏肓,她又何苦一定要让这个老人认同她的想法呢。她只好长长叹息一声,尽力遏制住刚才因为哭太久导致的哭腔和抽噎,对玛丽娅敷衍过去——“也许以后我们会结婚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您也不必担心。” 玛丽娅还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一切还是化为了无奈的叹息——到底,她也没有太关心凯瑟琳。不久后,她就蜷缩着沉沉睡去。 凯瑟琳在座位上枯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在洗手台的镜前擦干泪痕——不过她本来也只是在表演。她并不悲伤,相反,此刻她得到了在困扰她太久的沉重镣铐突然被解开的那一刻,那种复杂又令人雀跃的轻松之感。她的未来还很长,她知道她一定可以甩掉这些沉重而不愉快的往事。她甚至有一种打了胜仗般的喜悦,尽管说出那些想念贝克尔夫人的假话让她恶心,但她到底得到了她想知道的讯息。 片刻后,她打开门,正听到莱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