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他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然而,他的弟子们大多在外,只有祝归璨常年留在他身边。她想一直留在剪瞳山,却被韦山严词拒绝,要求她下山去庄府。 她本是抵死不从,可韦山竟以不吃不喝来威胁她,祝归璨没有办法,只能下山来到庄府。庄跃对外宣称祝归璨是庄家小姐,唤名为庄舒窈,她还有个哥哥,名为庄疏临。而庄跃虽是给了她贵门嫡女般的尊贵待遇,却让她忘记自己的本姓,只认名为庄舒窈。也不许她踏出庄府半步,不许她出现在客人面前,说什么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祝归璨偏不信。 她不知道什么大祸,也不在乎。她只知道待在庄府让她浑身不自在,而最重要的是,她想见她的师父。思念之情实在难熬,她便偷偷溜上了剪瞳山。 而当她满怀期待地上了山,却发现原来的住处早已荡为寒烟,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只剩下了烧得残缺的木块。她呆愣在原地,余光中看见了一块墓碑,上面的字迹潦草难辨,祝归璨却一眼看见了“韦山”二字。 她知道,这是韦山的碑。 虽然早就冥冥之中有预感,可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心绪,也记不清当时她做了些什么,只记得她见到了韦山的第三个弟子——怀才。 怀才将她带到他的居处,给她倒了杯水,说半月前,有歹人给韦山下了药,趁他在夜里沉睡,一把火烧光了院落。于是,他毫不知情地,死在了那个夜晚。 说罢,怀才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说:“别哭,报仇。” 她幡然醒悟。 雷声阵阵,拉回了祝归璨的思绪。祝归璨坐起身,刚想开口唤雪银倒些水来,却在侧头之间,透过窗纱,望见一个全身着黑的男子从屋顶进了吟宣阁。动作一气呵成,可见其武功之高强。 接着,吟宣阁里有了些黯淡的灯光。她隐隐看见了两个正在对弈的影子。 她当即断定,庄跃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庄跃大将军身为武将,平时极少入吟宣阁。若是入阁,那必定是有极其重要之事。 祝归璨心一沉,翻身下床,冒着雨,一跃上了阁顶。 她看见几片瓦明显被人松动过,定是那黑衣男子所入之处。可她不敢妄自挪动,因若是雨水渗漏,她就会暴露行踪。于是她又跳了下来,沿着屋檐往吟宣阁背后走,发现有一扇窗牖留了一丝缝。 故意的?祝归璨扬眉。 她微微屈膝,看见庄跃和那个黑衣男子确是在对弈。 两人棋法不同,可棋技却是不相上下。庄跃总是先要经历一番深思,可捻棋便落,果断犀利,步步紧逼。而黑衣男子却是以守为攻,次次出手,便是化险为夷。 祝归璨叹为观止。 忽然,门被推开了。是雪银端着茶进来。 祝归璨侧了侧身,方便自己偷听他们讲话而不被发现。 “敬忱王殿下尚未及冠,棋技却是如此精湛,实为聪慧。庄某甘拜下风。” 敬忱王殿下?就是那个二皇子? 祝归璨皱眉,心绪深重。 “庄跃,不要再和本王兜圈子了。” 她看着萧如拭的侧脸,眉长入鬓,有发丝垂于他额前,勾勒出他侧脸精致而流畅的线条,却遮住了他的眼。祝归璨看不清他的神情。 “韦山把归璨交给你了,对吧?” “回殿下,归璨……确在微臣家中。只是,韦先生将祝归璨交给微臣,并更名为庄舒窈,定是希望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入宫。如今……殿下恕罪,微臣斗胆一问,是否为时过早?” 韦山?入宫?为时过早? 什么意思? 祝归璨的眉皱得更深了些,当即直身,又绕回了吟宣阁正门前。 既然是敬忱王到访,既然是师父让她来的庄府,那…… “是,殿下。” 庄跃话音一落,她心中便有了定数。 于是,她推开门,走进去,对上的便是萧如拭了然的笑意。祝归璨看着他,心中暗叹世上竟有如此美的男子。 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她见有火光闪在他迷离的眼里。 “小女祝归璨,拜见敬忱王殿下。” 祝归璨正欲行礼,萧如拭却是起身,只手端在腹前,轻声唤道:“归璨,你都听到了?” 祝归璨一愣,点了点头。 “如今提出,是有些唐突……但你知道的,本王等这一日已经很多年了。” 萧如拭眸光温柔,或许是灯火昏暗的缘故,却是让人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