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
转眼间,星霜荏苒,岁聿云暮。 期间,只有阿岱偶尔会来敬忱王府替她把脉,王宣和萧如拭都没再来过。 直至元旦,祝归璨正在院中清扫残花落叶,忽然听见王府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她连忙放下扫帚,小跑着去推开门,发现是萧如拭。 “阿澄,好久不见。” 萧如拭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走到祝归璨面前,长身玉立,头发被白丝带高高束起,剑眉轻挑,便锋芒显露。俨然一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好久不见。”除去太子殿下,祝归璨实在不知道该唤他什么,便干脆省去。 萧如拭也不介意,转而从衣里摸出一串锃亮的佛珠,戴到祝归璨的手腕上:“这是我用沉香木做的佛珠,我已经去太玄寺开光过了,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 祝归璨抬手看着那串佛珠,映着日光,呈现出细腻的光泽。 萧如拭带着笑意,锋芒都被收敛:“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阿澄,你就收下吧。” “我很喜欢,谢谢。” “今夜有元旦灯会,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赴会?” “好。”看着萧如拭的神情,祝归璨一时心动,应了下来。 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马蹄声,祝归璨探头去看,发现一众人马正浩浩荡荡朝敬忱王府前进。萧如拭没回头,拉着祝归璨往王府里走:“我说过,等忙完东宫的事务,我便搬回王府,陪你。” “可如果皇宫那边......” “放心,此次回府是经过了父皇批准的,要紧的政务我已经处理完了。” “如此也好。” “以后你不必亲自打扫院落,我把雪银给你接来了。” 听到雪银的名字,祝归璨一愣:“雪银?” “对,她比宫里来的人更了解你,你相处起来也更舒适。”站在风裳居前,萧如拭驻足,回头正巧看见那一众人马搬着箱子进府,欲行礼,他便侧身摆摆手,示意免礼,目光仍是对着祝归璨,“况且,你一人在这府中总归是危险的,我外出时,她能和你做个伴。” “其实不必为我考虑太多的,殿下。” “又是这样,要我说多少遍,阿澄,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礼数。” “好吧。那,多谢挂念。” 萧如拭这才点了点头,嘴角是不知名的笑意,只是:“用完午膳,再歇息会儿,就可以出门了。” “好。” 祝归璨应了下来,转身进了屋子。 萧如拭看着祝归璨关上了房门,才收起眼里的柔光。 他抬步往知舍斋走,神情漠然,低咳了一声。 在斋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闪进来了两个人影——分别是陈迹和雪银。 雪银被陈迹扣着双手,跪在地上,嘴巴被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让她说。”萧如拭立于长阶之上,背对着他们二人,微微颔首。 陈迹听闻,松了手,扯出了雪银嘴里的布。 雪银跪在地上,仍是带着敬畏,却不如初次见时那般惶恐:“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萧如拭仍是背着双手,没有回应。 “殿下,臣女奉家父之命,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护太子殿下周全。”雪银埋着头,如同初次见面般低如尘埃,可她却是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姚家世世代代忠心为东宫之主,绝无二心。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席话毕,偌大的知舍斋里似乎还有回响,可萧如拭却仍旧没有发话,陈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姚雪银按在地上的掌心不断渗汗,心跳也加快了些:“太子殿下,从今往后,臣女只听从......” 听到这里,萧如拭忽然冷笑了一声:“忠臣不事二主,而你们姚家上下,辗转于历代太子之间,趋炎附势,奴颜媚骨。你教本宫如何信任这般丑恶之人能为本宫所用?” 姚雪银听到这话,浑身不禁冷颤,可如若此时失了定力,那姚家所付出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太子殿下息怒,自臣女曾祖父起,姚家世世代代侍奉太子,已是姚家的立业之本,倘若藏有私心,姚家人如何存活至今?如此而来,臣女曾祖曾立下祖训——易主不易心。姚家奉此训为圭臬,不敢有半分逾越。” 一番慷慨之论,萧如拭却是无言,微微垂头,细碎的发丝垂落在额前,他却是神情漠然,如同入鞘的刀刃,总是收着一股劲。 “更何况,雪银已经真心将祝小姐当成......”见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