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想明白了,覃兮搁下簪子,提了灯笼追着徐今朝去了。出门前拦住了要一同跟着的霜叶,“你的膝盖还不好,就别跟着我们了。夜里还冷着,小姐绒袜都未穿,只穿着绣鞋就出去了,回来估计得脚凉,你多烧些热水,等小姐回来了好泡泡脚再睡。” 霜叶站了这一会儿膝盖便漫出疼痛,她也不强求自己,点了下头扶着门去了小厨房。还得烧碗热汤呢,风吹到身上还是挺冷的,小姐风寒刚好,可不能再受寒了。 荧荧烛光在夜幕中晃动,米黄色的灯笼壳子在凉风中护着中间的灯芯。灯芯摇曳波动就未停过,显示出它的娇弱。 覃兮护着灯笼几步就追上了徐今朝,两人虽一道走着,覃兮却是双手持着灯笼尽量往右边靠,不大的清晰之地尽数踩在徐今朝的绣鞋之下。 两人步伐微赶,都来不及阻拦在青丝上作乱的凉风。行至正厅廊前的青石板时,瞧见了脸色黑如锅底的徐实维。 徐柏舟的脸色不比徐实维的好,他小意的安抚着哭泣的妻子,都没空看徐今朝一眼。气氛几乎凝滞,覃兮突然生出些不好的感觉。 “孽障。” 一词出覃兮骇的下跪,徐今朝粉唇微张,心下也有些惊讶。这件事情不该如此严重吧,要不然仲姨娘白日也不会只是循循善诱了。 门下的帘幔内伸出一柄玄黑色剑鞘,拨开了墨色的垂帘。接着从帘后走出两个作侍卫打扮的男子,一个是剑鞘的主人,徐今朝觉得有点眼熟,另一个双手握拳立于门侧,也瞧着眼熟。 侍从都眼熟,正主定然也是相熟的人,徐今朝凝睛去瞧,帘后的男子一走出,徐今朝只觉得院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 她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这大半夜的,卫弃郁怎么会在这里。 怪不得徐实维这么生气呢,以往徐今朝在外面就因为卫弃郁闹笑话。今日人家半夜上门了,你又整出幺蛾子丢脸,作为父亲不发疯也算是心性斐然了。 方才过来的风有些大,几根发丝含进她嘴里。她刚才抽动嘴角的时候带着头皮被拽的也疼了一下,她手指摸到嘴边去扯发丝,憨态可人,只是此刻无人欣赏。 她抽出眼神去打量卫弃郁。 卫弃郁不过二十一二的年岁,杀伐果决的气势遍布周身,眼尾掩着阴鸷,分明没有情绪波动就只是站在那里气势竟然压过了盛怒的徐父。周身只有墨色,连发冠都是墨色的,衬的棱角分明的俊颜更是苍白,若不是唇色嫣红,徐今朝都要怀疑他从鬼门关串门刚回来呢。 怎么说呢,就怪吓人的。如果能叫药百科把他分解一下,说不定后世病毒没一个敢到他面前蹦跶的。 京中都说徐今朝小小年纪不知廉耻的追着卫弃郁跑,可她的记忆里与卫弃郁也不过三两次碰面罢了,且回回碰面也瞧不出徐今朝的欣喜之情。与其说原身追着人跑,倒不如说是被人撺掇着上前打头阵。至于撺掇的人徐今朝心里也已有数。 卫弃郁并未瞧院中的任何人,他朗声道:“既徐大人有家事处理晚辈便不叨扰了,若是徐大人日后想起了什么,还望大人慷慨告知。” 徐实维握拳道好,亲自引着三人朝外走,经过徐今朝身边时,忍不住狠狠的剜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怕客人听见,奈何三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不但听见了徐实维的话,也听见了女儿家嘟嘟囔囔的那句“我没有。” 她真的没做嘛,她冤枉死了。 徐实维不与她攀扯,他的脸算是被丢尽了,不想连命也气短了。 徐今朝将覃兮拽起来后又去找徐柏舟说话,“大哥。” 感觉到怀里妻子轻轻颤动,徐柏舟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对这个妹妹当真是失望极了,亏的他还相信她会改过自新的一番话。 哎呦一声,桐儿被婆子一把推的摔到地上。衣衫滑落,露出香肩。覃兮眼疾手快捂住了徐今朝的眼睛,婆子也猝了一口骂了句不要脸的东西,动作粗鲁的把衣服拢上。 桐儿被摔的膝盖疼,婆子扯衣服勒的她肩膀脖子都疼。 仲姨娘原想着今夜就将她发卖的,她就是从人牙子那出来的,自是知道犯错二卖的丫头是决计没有好去处的。她故意拿着徐今朝以往颠三倒四的行事做派作借口来威胁仲姨娘。 只问她若是今夜将她发卖了,明日小姐回过神来找她要人,你仲姨娘可是能交代。 仲改容心中本就怕这一茬,还正好叫桐儿说准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先将人放在柴房关上三日,这三日若是平度过,日后自然天下太平,可惜一天都没太平。 桐儿将耳坠镯子都给了看柴房的小厮,只说自己想逃回家去。小厮贪财睁只眼闭只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