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飨宴|终
女士!但仍稍有遗憾——你灵魂的泪水仍待涤净灰蒙尘埃,那样,才可投入我等圣洁的本质。 话刚说完他即察觉冒犯,又向我遥遥致意:当然,我伟大的兄长应对此自有旨意。 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有一点失态。还不快抹去你腥红血泪,这神圣的殿堂岂容浑浊粗俗之物邀宠献媚。不过,因我偶尔对你宽容,所以,也将行偶尔宽赦。 你却只将他之话语置若罔闻。在黑与红交浊最盛的源头,你静默不语,朝我望来。 …… ——那么,又何需言语旨意? 你便霍然转身向高处走去。那里,你长久侍奉的君王正张开双臂待要赐下赞赏的拥抱,而你挥动曾无数次赋予终结的手,径直越过拥抱去穿透他伟岸的胸阔。 一切咆哮与愤怒都只会令你更所向披靡,憎恶同诅咒也将成就你愈发坚不可摧的战衣。使用自我躯壳完全得心应手,寥寥简洁数笔过后,你剖开那犹带余温的肉(和谐)体取出那尚自跳动的心脏,将已无用处的戏伶推下了堂皇高台。铁血的征伐者实则并无鲜血可流。他残躯跌落在地,淌下一如既往浑浊不堪的水液,而唯独被你捧合于手的他的源头已现凝结出似幽邃纯粹的本质。是浓稠着的漆黑,是涌动着的沉重,自脱离肉身容器时起便播散甜蜜芳香撩动心旌。 你看,他向超凡靠拢的路途已然被你截断。于是,这就来到戏目的最高(和谐)潮也是最终末: 你取下冠冕的铁面为我敞露真面;迎向众目睽睽,仰首将那深黑之心送入喉中,大口吞咽。 谁能不臣服喟叹于这至伟大之路?狂潮再起于本无声处,耳边响动无尽喝彩同欢呼,他们不可不鼓掌喝彩,不敢不欢呼朝拜。 原来如此……您给了我崭新灵感。也许下一次,我将再献上并非直接通向圆满,而迂回歌颂伟大毁灭的故事。下方,我的兄弟结束沉思,恭谦说道。 看来他终于懂得,想必你也终于明悟;要百折不挠,要避无可避,要自以为遵循自我的意志而走向陷落,那才是世上最宏大有关覆亡的赞歌。 那么,现在;我也要些微纠正以往对你的偏见:你或许不那么弩钝……至无可救药之地。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