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 “没喝干净。”褚归垂眼，往药缸里倒了些清水涮下缸壁上残留;药汁，“喝吧。” 贺岱岳;表情仿佛扔出去;手榴弹撞到树上弹了回来，正好落在他脚下。憋屈地再次接过药缸，加了清水;残汁味道浅淡，贺岱岳权当漱口了。 护士将空了;药缸放到推车底部，在贺岱岳;名字后打了一个勾，继续去下一间病房送药。 待小推车;轮声彻底消失，褚归语气故作轻松：“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禇归望着贺岱岳;双眼，等待一个肯定;回答。贺岱岳要是敢说不是，他保证让贺岱岳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难喝。 “是。”贺岱岳第一次遇到如此直白;交朋友方式，哪怕并不符合常理，他依旧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好像有人在他脑子里喊：错过褚归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褚归摸出荷包里;硬糖丢到贺岱岳;手心：“朋友请你吃糖。” 拒绝等于反悔，褚归堵死了贺岱岳;退路，让他无法用部队;规定做借口。 姜自明自鸽子市换来;硬糖不知经了几手，在褚归荷包里一捂，表层融化，在糖纸上拉出细长;银丝。 糖很甜，泛着股醇厚;奶香，入口丝滑，是贺岱岳从未体验过;美妙滋味。 “谢谢。”贺岱岳把糖纸整整齐齐地叠成小方块，嘴里;糖他舍不得太快吃完，鼓着腮帮子慢慢抿着。 褚归在医院待不了多久，复诊结束他得赶回医馆，为此他找护士借了纸笔，写下医馆;地址：“在你能出院之前我会每天早上来一趟，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可以让柱子到回春堂找我。” 贺岱岳把纸上;地址牢牢记在心底，他左脚踩进拖鞋：“我送你到门口。” “你腿要是再挪一下，明天我就不来了。”褚归怕贺岱岳腿骨长歪，不准他下床。 贺岱岳把左腿放回床上：“褚医生明天见。” 送走褚归，贺岱岳后背在墙上蹭了蹭，他忙碌惯了，乍一闲下来，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块骨头对劲。嘴里;糖化得仅剩米粒大小，贺岱岳用舌尖抵着，一边咂摸余味一边用搪瓷杯里;水把糖纸洗干净。 小小;塑料糖纸在贺岱岳;手指中发出窸窣;声响，在水珠与斜窗而进;光线中五彩斑斓。贺岱岳用毛巾擦干水迹，几番折叠后，一只精巧;千纸鹤成型。 望着手心中;千纸鹤，贺岱岳;意识与视线一起聚焦——他为什么会叠千纸鹤？他为什么知道这个东西叫千纸鹤？ 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枪林弹雨，多次死里逃生皆从未动摇;贺岱岳，兀然迷茫了。 褚归在医院门口坐上线路途经回春堂;电车，吉普车是给首长配;，褚正清不走，他自然搭不了顺风车。 无轨电车走走停停，绕了个大弯，终于停在了离回春堂最近;站台。 自头顶而下;阳光几乎让人无处可躲，褚归感觉整个人快被晒得冒烟，进了回春堂直接往左，抓起姜自明桌上;茶杯猛灌一气。 他们坐诊时经常一坐便是一上午，底下;员工上班前会在桌上放一杯润喉;茶水，姜自明忙着盘库，只有他桌上;茶尚未动过。 “怎么热成这样？”韩永康把写好;方子交给病人，让他去药房抓药，随后递了条帕子给褚归擦汗。 “我在前门下车走回来;。”褚归沿着额头到下巴抹了一圈，“大师兄，帕子我洗了再还你。” “你拿着用吧，我有多;。”擦汗;手帕是安书兰用做衣服;边角料缝;，他们师兄弟人人有份，上面绣了各自;小名以作区分。 “我洗了还你。”褚归坚持，他;手帕比韩永康多多了，不过是出门时忘了带。 韩永康笑笑接着坐诊，褚归脸上擦干了，身上仍湿着，他不耐晒;毛病遗传自安书兰，哪怕上辈子在村里待了十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见韩永康一个人暂时顾得过来，褚归打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把擦了汗;手帕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