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玉做笼，困住了我。”

萧怀瑾发现，将心中沉郁倾吐出来的颜汝成整个人恣意不少，像是终于跳出囚困她的泥沼，逃出禁锢她的樊笼，只待风云起，便化作振翅高飞的鸿鹄。

这份志气与坚忍，萧怀瑾再熟悉不过。

她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问她：“你之后打算如何？”

颜汝成倒是随性，“我还没想好，但只要离开了罗家，便是天高海阔，相信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朕有一个提议，”萧怀瑾几乎按耐不住兴奋，目光灼灼地盯住她，“你想到朕的身边来吗？”

颜汝成讶然，还以外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是自己曲解了她的意思，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何德何能能陪伴在皇帝的身侧？

可触及萧怀瑾眼中明亮的期许，她又不受控制一般，情不自禁心生期望。

“但，但我是罪臣之女，陛下就不担心……”

说着为难的话，她脸上的意气与惊喜却盖也盖不住似的。

萧怀瑾故意说笑道：“朕确实担心，担心你会因为朕处置了你的父兄而记恨于朕。”

颜汝成忍俊不禁，思及家人，又流露出淡淡悲色：“家父所犯之事注定了一旦被发现，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肯饶恕无辜家眷，对颜家来说，已是大恩大德了。”

她不是傻子，知道犯错的是谁，更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承的是谁的恩德。

“此次陛下又救了我一命，我若是还记恨陛下，那岂不是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

如此恩怨分明，明辨是非，萧怀瑾更喜欢了。

萧怀瑾其实也害怕过。怕颜汝成是颜述之女，颜家倒台，她会不会对自己心怀怨恨。但她敢告御状，敢将生死寄托在皇帝的公正上，说明还是信任自己的。

因此她当然也要回应这份信任，“你只需告诉朕，愿不愿意。”

颜汝成自然愿意，这样的机会她是傻了才会放过，但问题是……

她蹙起眉说：“各位大人必定不会同意。”

萧怀瑾既然能对她夸下海口，自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是朕邀请的你，那些事情就该由朕来解决。”

即使身上满是伤病，颜汝成也不感到痛了。枯木逢春一般，她整个人都轻快了，那些让她悔恨沉痛的灰暗过往也都变得无关紧要。

她觉得自己停滞的人生，到如今，才终于继续朝前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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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瑾边哼着曲儿，边往未央宫去。她今日心情很不错。

满是男人的皇宫她早就待得烦了，她想要宫中有更多与她志同道合的女子，站到她这一边，成为她的朋友。

沅芷湘兰都很好，可一心把她当主子，更像她的下属；裴家姐妹和苏渺又身份特殊，不便入宫。

她想要的是一个和她志趣相投的，能与她在宫中作伴，相互支撑的，属于她萧怀瑾的朋友。

颜汝成就是这个人。

莫璟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高兴，但不论如何都是不是坏事。

“陛下怎么又带了点心来。”他瞧着萧怀瑾让人将食盒里的糕点摆上桌，“陛下下次想吃什么，告诉臣一声，臣让人准备就是了，哪里还需要您亲自带过来。”

萧怀瑾却是摇头，“这是楚太妃送来的。”

楚怀送吃食给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上次来找过她，他就隔三差五借担心她不好好用餐的理由，送来各种亲手制作的食物，美名其曰是要替先帝照顾她。

“楚太妃？”莫景璟刚要去夹盘中糕点的手顿时止住。他这几日已经听过好几次这个名字了。

皇宫里的所有宫人眼线，不论听命于何人，都是盯着萧怀瑾这个皇帝转，楚怀第一次进甘露殿时，几乎满宫都得了消息，未央宫的总管太监夏荣和贴身侍从松琴可没少在他耳边提过。

过去他不在意长乐宫的事时尚且想不知道都难，如今他与萧怀瑾关系转好，自然一早便注意到楚怀此人往来甘露殿的次数有些多了。

“楚太妃，怎么平白无故想起给陛下送点心来了。”他观察着眼前人的神色问。

“谁知道，可能他寂寞深宫待得久了，突然父爱涌上心头？”萧怀瑾不在意开玩笑道。

她不正经的调侃叫他也险些失笑，心里才松快了些，又听她说起楚怀被先帝托梦一事，愈听愈觉得可疑。

他毫不委婉地直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臣认为此人心思不纯。”

与她相处这么久，他知道她除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其余的从来不搞什么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