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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深海,黑暗堆积成寸步难行的沼泽要把所有不幸的人都困在死缓的现实之笼中。 人的内心像是一面不算那么写实的镜子,遵从唯心主义将在现实中所感知到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或是形式具现化地呈现出来。 那么中森警官在她的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黑羽快斗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名理智的侦探,靠着之前在监狱里获知的点点信息,以及眼前的创伤之间的线索,拼凑出这个世界的中森青子眼中最后的一块拼图。 黑白两色中最后彩色的碎片就来自这个“家”。 所以中森警官应该还是和他所熟知的那样。 或许有些时候让人觉得他不够靠谱,可为人善良又正直,所以有的时候才会被他坏心眼地耍得团团转。 他猜,就算是在创伤之间里,青子心目中的父亲还是和他想的一样。 果然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眼前这小子是不速之客的时候,中森警官还是和记忆里一样,面对自称是女儿同学小伙子会打开门,然后对他说: “那就先进门吧,青子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他礼貌地道谢,将自己的行为恪守在普通同学关系的标准上。 只不过在进门之后他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所谓创伤之间到底和脑海中的记忆有何区别。 从房屋的空间和装饰风格上来看和青子家的客厅区别并不大,不过跟途径玄关走廊时见到的一样,具有生活气息的不少装饰物都没有出现在这所创伤之间内。 中森警官从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像是无意地询问:“黑羽君原来是和我女儿在一个班吗?高二时候分在一个班的?” 黑羽快斗坐在餐桌旁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掌心贴在玻璃杯壁上,不过没有要喝它的意思。 “其实我和中森同学在初中时候也是同校。” 不,应该是更早之前的小学就是同班。 “只不过从初中二年级之后就不是同一个班,后来见面的时候一直见她精神不佳的样子,也没有详细去问,直到现在才又是同班同学。”他结合之前得到的线索,模棱两可地给出一个应付对方试探的答案:“而且身体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是生病了吗?” 作为议员,一些基础的家庭情况其实大众都是知晓的。 中森青子的父亲中森银三是在她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因公去世,死因是因为追查一起跨国艺术品走私的案件,于某天傍晚回家的路上遭到对方恶意报复的车祸中抢救无效离世。 这起走私案的主谋至今还未落网,据说罪魁祸首已经潜逃到国外,流入黑市的那些艺术品在多年以后也很难追踪卖家和买家的线索。 这个世界的中森青子在对外表示自己为什么想要成为议员的时候,曾经有很明确地表达过自己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营造一个平和的社会,尤其主张加强社会治安管理这方面的议案。 这样令人动人唏嘘的经历也会为她带来不少支持的呼声,和同情的理解。 “青子那孩子身体一向很好。”中森警官摸摸下巴:“初三啊……那段时间我很忙,基本上都没有问过她的学习,没想到自己就努力考进了升学率很不错的高中。” 他哈哈一笑:“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太过祥和与普通的现状几乎看不出这会是所谓的“创伤之间”。 只是如果眼前这个人早就已经是离世之人的话,那所有的温情都会变成血淋淋的伤口。 看似早已结巴,然而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又如干涸的河床皲裂成仍旧流血的悲痛。 青子不会回来。 这个念头几乎是不需要多加揣摩就能够在脑海中定型。 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每时每刻都愿意将假装愈合的伤疤再度揭开。 也不会愿意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将它称之为“家”,面对再也不可能像记忆里那样鲜活出现在眼前的父亲遗照向他说出和平常一样撒娇。 所以她将这里尘封起来,用无形的锁链和钥匙将它彻底埋在心底的深处。 “小子。” 中森警官说这话的时候,黑羽快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眼前这个人也是因为什么奇妙的理由出现在这里的那位。 他点燃一根烟,叼在嘴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青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原本以为是青春的女儿在和我闹变扭,但是现在我感觉好像不是这样。” 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橘红色的火苗。 烟草燃烧后升腾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