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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时间跳到七点三十分整。 林起岳照旧用低沉的烟嗓念出那句开场白:“Ladies and Gentlen,欢迎你们来参加不存在明天乐队的......离别曲。” “也许你们并不认识我们,但不影响我们跟你说一声再见。” “请最后一次,跟鼓手言游、贝斯手齐绪、吉他手兼主唱林起岳燥起来。” “一首还没发的歌《无名土星》讲给各位,摇滚不死,理想万岁!” 鼓点依旧,贝斯依旧,吉他依旧。 听众依旧,歌声依旧,躁动依旧。 “我知道我还欠着一声再见” “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翻篇” “我知道浩瀚中许多星系佚名” “我知道行星永远围绕着恒星” “我知道属于我的终章是无名” “我知道空虚夜里寂寞最嗡鸣” “朋友抱歉 黄鹤楼我不再能陪你目睹” “理想抱歉 我肩上没有分给你的空间” “亲爱的人们 如果有朝一日走上土星” “记得拨开浑浊 看我为你埋葬的丹心” …… 一首歌能被听到很简单,只需唱出来。 但那些累积起来总价远超五十块的饮料,在无声之中做的每一件事,对着那把入门面单诉说过的心里话,不会有人听到。 他沉默寡言,总是带着股颓感站在人群之外,冷脸燃一支整包售价两块五的烟。 厌世不讨喜,唯独对一把破吉他独钟,却从不唱歌。 包括捡起那枚鼓钥匙的举措,也只有路过的大风知道。 是不善言辞的报应吗? 其实总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不说话的男孩儿,他也羡慕过。 可他总是得不到任何。 他也很想张嘴问,如果说一次谎需要付出等量的代价,是不是那几个违心的谎言就算作杳无音讯的代价。 和那句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一样,要成为生命里永恒的遗憾。 命运还真是,从来都不会眷顾于他。 或者是,平等地不眷顾每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人。 “谢谢各位,晚安——” 史上最完美的一场演出,没有人出错。 观众们从激动、到兴奋、到离开。 音乐再动听,摇滚再热情,情绪再澎湃,也总有降下来的那一刻,都要回家睡觉吃饭,睁开眼去面对一成不变的明天。 演完酒馆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齐绪摘掉贝斯,一左一右揽上二人肩膀,“抽根烟去吧。” “嗯。” 外面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仿佛要把树吹倒。 言游借着火星看清了蹲在对面路牙子上的混混们。 许是有过一面之缘,混混们也很快认出她来,将嘴里叼着的烟一扔,“就她!我弟说她在学校里跟李忘年挺好的。” “草,她上次还跟我装不认识。” “干!” 鸦声在天空上方回荡,齐绪和林起岳对视了一眼,火速捞了件趁手的东西,挡到言游身前。 一群人扭打的场面异常混乱。 如果只是他们俩人,就索性肆无忌惮地拼命了,可偏偏还有一个女孩儿。 齐绪抡着手里的棍子,挥退几个围上来的人,“草你妈,有什么愁和怨冲老子来,别动我朋友!” 林起岳则抄了个酒瓶,毫不手软地打在一个想趁乱拽走言游的人头上。 言游有随身揣着鼓槌的习惯,可到这时候,一根已经扔出去了,剩下的这根也不怎么趁手。 不行,不能再拖后腿了,不想再让身边的人为了她受到伤害和指责了。 言游环顾四周,看到堆积在墙角的砖头。 她抓住机会,疯狂地冲着那方向跑去,完全没注意到那个眼睛始终定在她身上的矮子。 “......言游!左边!刀!” 听见齐绪的话,她迅速抓起砖头往旁抡,哀嚎立刻响起,可还是迟了一步。 视线被滴下来的血模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红。 她在血色中抬起头,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一路从林起岳的手背划到肘关节。 他没喊疼,只咬着牙问:“没事吧?”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