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长
不仅送了萧懿龄两包碾磨好的杜曼花粉末,还拿出了勒苏特产的好酒与萧懿龄共享。 只是萧懿龄不胜酒力,一杯之后便醉得人事不知,被韩彬扛回了濯园。 · “那酒看着不起眼,却是极烈的,后劲也大。那个勒苏商人还想招呼我也喝一杯,我推说还有差事,赶忙拒绝了,扛上殿下就跑回来了。” 隐隐约约间,韩彬的声音传来。萧懿龄只觉得恍然隔世,连自己身在何处、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 “殿下本来酒量就不好,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真是,带你出去还不如带根木头。”是文杏的声音在抱怨道。 “文杏……”萧懿龄趴在床上,手指撩开床帏一个小缝,朝外面喊道。 她声音还有些哑,头倒是不疼,只是晕得厉害。 文杏几步跑进来,扶着萧懿龄半坐,又端来了醒酒汤。 萧懿龄就着文杏的手喝了几口热汤,胃里总算舒服了些。 她睁开眼,问道:“名字……” 韩彬站在珠帘之外回话:“殿下放心,问到了。是陵冲,临川公主府的那个幕僚。” 萧懿龄闻言,心神一松,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萧懿龄完全缓过酒劲,恢复如常,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李镜早已恢复过来。虽然在马场丢了块玉佩,但找了两日也不见踪影后,他便没心没肺地又忙着去小南楼找他的新欢,切磋乐法去了。 而顾定安则恢复了每日到金吾卫上值的日子。时不时来公主府汇报案件进展。 · 几日过去,李钧案的案卷如今已经整理完毕。李钧虽是受害者,但受的只是轻微伤。依景律,卢三娘须受徒刑三个月。 而李钧杀害卢四娘、伤害崔氏这两个案子,虽然事实清晰,但依然需要继续收集证据。尤其是崔氏案,因时隔数月,许多物证早已湮没,只能尽力寻找人证。 而说服他们取得证词也是困难的一环。毕竟在市井小民眼中,鲁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若要报复,只怕许多人都没有反抗挣扎的余地。 好在,鲁国公近日远行,带走了府中不少人手。 而随着时间过去,奉命负责监视崔家附近的李氏鹰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懈怠下来,让前去悄悄打探收集证据的金吾卫找到了不少机会,取得邻里的证词。 只是,无论是李钧案还是卢四娘与崔氏的案子,萧懿龄都不打算立刻具折上奏。 “这几件案子,整理好后便放在金吾卫府保管,暂时不必上奏刑部和大理寺。”萧懿龄吩咐道。 顾定安不解:“殿下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萧懿龄定定地看了顾定安一会儿,直把人瞧得心里发毛,才坦言道:“我没有把握。” “我们的证据收集得十分齐全,案卷也写得清晰,绝无含糊。这样的案卷交上去,谁也挑不出毛病的。”顾定安不解,急急地解释起来。 萧懿龄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面色沉沉,垂眼思索,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话语来解释现在的状况,却一时没什么思绪。 末了,她抬起头,复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喃喃道:“我能相信你吗?” 她的声音很低,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对方。 顾定安闻言亦正色。他起身走近,单膝跪在萧懿龄面前,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我们是朋友。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相信我。” 萧懿龄心中还习惯性地盘算着:顾定安来自夏州,与京城势力并无牵扯,与鲁国公更是毫无干系,何况还有舅父为他背书,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可看进他的眼睛,听到他的话,这些盘算仿佛统统被击碎,化为齑粉。 “是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她想起那只被放在书桌一角的草编蚂蚱。 萧懿龄起身扶起顾定安,二人并排在桌案边坐定。随后她翻开反扣在案上的纸,一张大景舆图的草图出现在顾定安眼前。 萧懿龄往上面一指,顾定安随她看过去,正是宾州。 “去岁将军一路入京,不知途中可否路经宾州?” “自然。” “那将军以为,宾州如何?” 顾定安回想了一下,“当时护送使团行程紧,所以并未详探,粗略看来,还算是百姓安居乐业,官吏恪尽职守。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当时使团下榻驿馆后,我曾悄悄去附近市集转了一圈。其他还算正常,只是市集中有许多卖马的,马价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