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弟又有三弟
镇南将军府。 天色渐暗,膳厅里已点了烛,笼在灯罩里摇曳着火光。 宽大的红漆花腿方桌上摆着十几盘可口佳肴,什么蟹粉狮子头、清炖肥鸭、芥菜汤、煿春笋、蜜渍豆腐……看得纪昭亭险些就要留下口水来。 连面前的一碗柴火烧熟的粟米饭都冒腾着浓郁的香味。 她在越桃的服侍下净了手,乖乖地忍着馋劲儿和卢小娘说了会儿话,才等到了两位弟弟归来的好消息。 人到中年的张管家蓄着一脸卷曲的络腮胡,看起来又滑稽又郑重,他忙通报道:“二少爷、三少爷回府了!” 率先小跑进膳厅的少年穿着窄袖烟紫麒麟纹圆领缺胯袍,腰系细窄单扣银板革带,脚踏黑底长靴,堆着满脸春风般笑意。 他那头黑发以绸带束扎垂在脑后,额前的刘海竟还是个四六分。 纪昭亭如此腹诽着,凝神仔细瞧去,就把少年的脸瞧个真切:鹿眼小鼻含珠唇,圆润透红的面颊昭示着他从小养尊处优。 猛地,纪昭亭想起来了,这是她的二弟,纪戎。 “姐,你回来啦!”纪戎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眯眼笑得可爱,连语气也欢脱愉悦。 纪昭亭还来不及回答,就又听见一声低沉的“姐”。 她遂扭头看过去,就见和纪戎穿得如出一辙的少年亦踏进了膳厅——不,也不全然相同,这位少年的革带嵌的乃是黄色的鍮石。 看来在阊都上班的社畜们还得穿工作制服,一点都没有穿衣自由。 烛火映亮少年喜怒不显的脸,犀眼高鼻薄唇,额发尽数往后梳露出一双细平眉,离得近了,纪昭亭才发现,他梳起的马尾竟是自来卷。 少年表现得性子淡薄,实际上外冷内热,又听话又细心。 他便是纪郁川。 “多年不见,你们俩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还是一个活泼一个安静。”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些的,纪昭亭努力笑得自然些,免得叫人看了觉得做作,误会她是故意如此表现的。 纪戎笑说:“姐你倒是变了不少。” 纪昭亭挑了挑眉看过去,就听见后半句:“变得更漂亮标致了!” 好家伙,还是个会吹彩虹屁的姐控。 纪郁川虽没有开口,但却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还一唱一和起来了。 “好啦,有什么话之后再聊,先吃饭,不然菜都要凉了。”卢知雪适时提醒道。 纪昭亭早就饿了,立刻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饭后,两位弟弟一左一右地跟着纪昭亭回西苑,纪昭亭还不忘给白糖糕也带了晚饭。 两人见到毛球团子般的小狗也觉得欢喜,和白糖糕玩闹了好一会儿。 “对了姐,现在你的修为到什么境界了啊?”纪戎两人已脱了公服,他玩得累了,便不顾形象地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一时之间,纪昭亭都折服于对方的“随心所欲”,她毕竟初来乍到,还不好意思太过放肆。 她如实回答道:“快踏入真气七阶了。” 纪戎打小就不爱且不擅长舞刀弄枪,和姐姐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好像对此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圆眼微一滴留,落在了习武的越桃和纪郁川身上。 越桃心领神会道:“婢子初入四阶。” 她年仅十八,有这番修为已经算是出众了,所以才会被派来作贴身亲卫。 纪郁川也道:“我已入五阶中期。” 有对比才能看出来差距,纪戎忍不住赞叹道:“姐你果然厉害!以后咱们仨一起去上值,你可得罩着我!” “嗯?我们在一个地方上班……不是,上值吗?”纪昭亭连忙询问。 “是的,我们都在巡察处任职哦,我乃校事卫录事,三弟是亲从卫千户。”纪戎看向自家姐姐,目光中丝毫不掩敬慕之情,“姐你可是圣上钦点的按察卫副指挥使,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正六品了!” 他自己虽也是个从六品,但录事这官职实在有些鸡肋,根本比不上副指挥使有分量。 这些个什么什么卫纪昭亭都还分不清楚,全靠纪戎给她当解说。 巡察处分六卫:按察卫、押司卫、缇骑卫、校事卫、安济卫、亲从卫,各自的主要职责就是巡察缉捕、审问、侦查、情报、扫尾、武备。 而按察卫平日里的任务则是最为凶险的,可谓生死一线。 慢慢听完,纪昭亭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这真就是要赶鸭子上架啊! 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