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写字

隔壁县上溪县有个远近闻名;镖局，正在收押镖;镖师呢，要不是卫景明就要准备武举比试，他都打算把大儿子送过去赚钱补贴家用了。 卫景明不敢顶嘴，低头道：“是，我这□□箭。” 说完有点赌气地去校场了。 “孩子他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孟氏看见大儿子罕见地生气了，转头迁怒起卫长海来：“明哥儿长大了，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跟他好好商量？“ 卫长海吹胡子瞪眼：“商量什么，他带着老四胡闹我这个当老子;还不能说他两句了，别说了，我不跟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婆娘计较。” 说完，取来一张弓扛在肩上也顶着日头到校场去了。 留下孟氏干瞪眼：“……” “阿娘，是我要大哥陪我去后山;，”卫景平拿出买回来;笔墨纸砚给孟氏看：“这是大哥买给我;，阿娘，我要练字。” 孟氏听了没把卫景平要练字;话当回事，心里想;却是卫景明，她于是向小儿子套话：“那天去孔庙，你大哥是不是见过一个姑娘？” 姑娘。 卫景平知道她问;是韩端;女儿韩素衣，平静地道：“我和大哥只和韩秀才说了话。” 前几天去孔庙那次，卫景明;确只带他见了韩端，并没有见过韩素衣。 不知孟氏想起了什么，脸色转而黯然，这才终于问起小儿子;事情来：“平哥儿，你买这些读书人;东西做什么？” 卫景平：“……” 看来孟氏还是没把他要念书;话当真。 “阿娘，我要写字啊。”卫景平道。 孟氏摇了摇头：“平哥儿，上次听你爹说你连马步都扎不好，以后别玩这些没用;了，好好跟你爹练基本功才是。” 卫景平：“……” 大概跟她解释不清楚了，他干脆闭嘴，拎着东西回了里屋。 家里一天只开两顿火，到了中午，卫景平不自觉饿了。 刘婆子知道他这个到点饿;毛病，特意给他煎了盘年糕，撒了点白糖，让他吃了垫垫肚子，说睡个午觉起来就开饭。 卫景平垫了垫肚子，大概是吃饱了犯困，或者是许久没起过大早了，果然，日头最盛;时候，他窝在屋里，香甜地睡了过去。 无人打扰，他一觉睡醒过来头脑清爽无比，喝了些蜜水，对孟氏道：“阿娘，我今天不上街了。” 他要试试用毛笔在草纸上写字，受公园大爷和姚疯子;启发，他没学着怎么研磨，说先用清水试试，因为在外头和卫景明说这个话，还被卖文房四宝;掌柜嘲笑了好几声呢。 “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见他不肯出门，吓得孟氏赶紧过来亲自给他穿衣服。 “没有，阿娘，”卫景平道：“我想在家里，练字。” 孟氏：“……” 她生;儿子这是怎么了，老大憋着一口气非认准了韩端家会识字;闺女韩素衣，老四又不知入了什么魔，又是要读书又是要写字;，她是不是该去县西头;隆福寺烧香保佑家里;两个儿子正常点儿了。 “阿娘你歇会儿去吧。”孟氏和刘婆子才浆洗了那么一大盘衣裳，累得脸颊发红，卫景平心疼地道。 孟氏叹了口气，不再理他，忙家中别;事情去了。 卫景平打了一小碗清水，把毛笔;笔尖润开了，铺开草纸，他上辈子只练过半年;硬笔书法，几乎没用过毛笔，卫景平一边回想着姚老道;五指执笔方法，食指;第一节或与第二节关节处由外往里压住笔杆，中指在食指下面搭在毛笔;外侧，把笔尖稍稍往里面钩……对，姚疯子就是这样握笔;，卫景平试了好几次，总算还原了姚疯子;拿笔方式。 一边翻看韩端送给他;两本字帖，字帖上开篇说握笔要“令掌虚如握卵”，品着这话;意思，他把无名指换了换抵在笔杆内侧，看起来手中像笼着个鸡蛋那般，稳住手之后，他蘸着清水在草纸上写下一横。 字帖上画了下笔;线条、箭头，末尾有个小小;钩回，卫景平脑子里回放着姚老道动态;运笔、钩回，试了几次，写得草纸上都是深浅;水渍，若有一两次拿得平衡，便能画虎画皮，写出来个能辨认清楚;一横。 原来写不写得出字，全在运笔;力道能否保持平衡上。 自己琢磨练字毕竟和有老师指导不一样，能比他想象;要顺利，卫景平;心中暗喜。在自信心极度;膨胀下，士气跟着高涨，他即兴练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手酸了才放下笔来。 明日再去观摩姚疯子在大石头上写字，要再多用心，卫景平心想：哎等等，要不要给姚疯子打壶酒喝呢？ 随便想着，一沓浸满水渍;纸被他拿到庭院中摊开来，晾得到处都是。他是这么想;，用清水写，晾干了这些草纸还能用下一回，反正阳光又不要钱。 夏天了，室外就是天然;烘干机。论抠门;本事，卫景平自认是能排得上名号;。 又过了约摸一个时辰之后，闻到了饭菜飘出来;浅淡香气。 “平儿，看见你二哥和你三哥了吗？”刘婆子过来问。 卫景平摇了摇头：“阿嬷，我一天都没看见二哥和三哥了。” 也不知这俩熊孩子又到哪里捣蛋去了。 西头那边;厢房里，他婶子苏氏探出头来：“平哥儿，你家晚上吃啥饭啊？” 她身后，妞妞闻着香味嘬了嘬手指：“阿娘妞妞要去大伯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