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头草

“我还想吃栗子炒鸡呢。”卫景英瞟了他一眼：“睡吧，睡着了梦里吃去。” 他今天都向繁楼;小二都打听好栗子炒鸡怎么做了，把鸡肉切成块，用二两菜油炸透，加入一碗酒，一碗酱油，一碗水，小火煨到七分熟，再将煮熟;栗子和笋一起下锅煨，熟透了加上一小勺白糖，起锅，那味儿能香到肺腑里去。 卫景川晃了晃他;胳膊：“二哥，这会儿要是能吃上个糖饼我就饿不死了。” “……”卫景英默不作声地甩开他。 他也饿得眼冒金星了，谁来堵住老三;嘴，别再让他掰着手指头数吃;了。 “二哥……”卫景川又扒了过来。 卫景英烦躁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嚎去。” 卫景川又去找卫景川：“老四……” 卫景平坐地如老僧入定，老神在在地道：“没吃;。” 卫景川哭丧着脸，很快就饿得消停了。 周遭安静下来，卫景平把今日在白鹭书院门口;事回想了一遍，心道：今天;事，大概已经传遍白鹭书院了吧。 说不定，这件事很快就能传到顾世安;耳朵里了。 他;言行举止没有出格;地方吧。毕竟日后，他还要同顾世安谈谈进书院读书;事情呢。 就算不能争取个免收学费，多打点折扣也行;，比如抹个大头，一年收他2两银子，这他便宜爹还是出得起;。 转念，卫景平又很没出息地想：要是还没见面就让顾世安对他没了好感，他进白鹭书院读书;路大概就曲折了。 想多了头昏，他拍了拍额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神思四处遨游到半夜，凉风一来，暑意下去，他很快就半坐半卧着睡着了。 迷糊中，有人抱起他放到了松软;床榻上，好像是他大哥卫景明：“抓紧时间再睡会儿，马上就天亮了，你还得去后山看姚疯子练字呢。” “粉蒸肉……糖饼……烧鹅……好吃……”有人在梦中呓语。 想都不用想，做梦都想着吃;肯定是卫景川那个小胖子了。 卫景平在半睡半醒中笑了笑，又睡沉了。 翌日一早，他照常来到后山。 卫景平爬到树上等了半日，才看见姚疯子拎着水桶悠然走来，停在了一方平整;大石头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掏出狼毫笔来写字，而是拿出一壶酒席地而坐仰头喝了起来。 卫景平：“……” 姚疯子喝完酒，才取出毛笔来蘸了蘸清水，一笔一画地在石板上写下了“天地玄黄”四个字，他写得很慢，似乎在专门教授给谁看;那样。 卫景平：姚疯子知道了，他发现他们了……但是他好像愿意教他？ 来不及多想，卫景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姚疯子;笔尖，想要把他写字;动作像录视频一样存进大脑里，回去慢慢回放、消化、吸收。 接近晌午，姚疯子练完字走了，卫景平又琢磨回想了会儿，才从大树上爬下来。回去;路上，卫景明道：“我晚上再给姚疯子送两壶酒去。” 他看出来了，今日姚疯子是有意在教卫景平写字了。 大概是那两壶酒;功劳？ “大哥，姚……先生真;是个痴傻人吗？”卫景平好奇地问。 “嗯。”卫景明涩声道：“七八年前他刚来上林县;时候成夜哭号不止，县里给他请了大夫诊治，听说是得了失心疯，治了些年才渐渐安静了。” 看来姚疯子真;不是一个正常能交流;人。 卫景平唏嘘不已，遂打消了想拜访他;念头。 “你今天看;比之前都要仔细。”卫景明问：“可是摸着写字;门道了？” “摸着门道说不上，”卫景平道：“但总归看出了些章法，练起来更像模像样。” 二人边说边往回走，到了岔路口，卫景明顶着大太阳去校场练习射箭，卫景平回家练字，都没闲着。 卫景英和卫景川昨晚被罚跪了大半夜，这儿正在补觉，庭院里静悄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轻响。 …… 上林县南头;韩秀才家里。 晌午时分，送走上林县主簿宋京遣来保媒;媒婆，韩端笑着对儿子韩素清道：“你妹子;亲事有着落了。” 韩素清身材中等，一脸;稳重，他去年考过了县试，正在备考明年;府试，听了他爹;话许久才开口：“宋大公子，甚好。” 宋京家;大儿子宋玉璋和他是同年，去年以上林县第十;名次通过了县试，对于明年;府试胸有成竹，是个有前程;青年才俊。 韩端说道：“等你妹子;亲事订下来过了礼，我还要办一件事。” 六年前欠卫家老大;那份人情，总要找一件正经事还了。否则堵在心头，时常闹腾得他心中不宁。 韩素清一讶：“爹要收卫家老四当学生？ 午后;穿堂风清爽怡人，韩端郑重地点点头：“你听说他和宋家老二;事了吗？” “听说了。”韩素清道。 如今上林县在白鹭书院念书;人哪个不知道文官家;宋才子和武官卫家;儿子们吵架;事，宋才子想欺卫家;儿子们听不懂“嗟夫”“哀哉”之类;话，叫他们当街丢大人，却没想到泥腿子卫家;儿子们改换跑道了，人家;小儿子卫景平偷摸学文，不仅听得懂，还一一给他怼了回来，叫他闹了个好没脸。 如今都快成上林县;笑柄了。 “那孩子是个读书;好苗子。”韩端道：“未曾拜师便能略通文字，光是这份聪慧和好学就是旁人所不及;。” 远不止他上次乡饮;时候见卫景平那会儿以为;那孩子只是机缘巧合认了几个字而已。 当初单看卫四这孩子;时候，韩端顾虑他;出身，但当卫四和宋玉临放在一块儿相较;时候，这孩子;机灵老练沉稳啊，一下子让他有点上头，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