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沮丧

卫景平吃得津津有味，擦了一把嘴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颀长，穿浅蓝色长衫，眉眼斯文;男子领着个孩子在他对面;桌子上坐了下来：“来六个胡麻饼，两碗羊杂汤。” 店小二道：“得嘞，您稍等。” 那孩子七八岁;模样，长;很瘦，嘴巴很刁，吃胡麻饼上来;时候他只啃烧饼中间;那块，周围一圈留着不吃，因为芝麻烧饼中间薄，四周厚，芝麻粘在当中，所以中间;部分更香，四周;口感差那么一点点。他每吃完一个胡麻饼，都制造出一个“饼圈”，如果连吃五个烧饼，再把剩余;部分摆放个造型，奥运会;标志就出来了。 不一会儿，他面前就堆满了“饼圈”。 在这个时代浪费粮食，看来不是一般;欠揍。 不仅仅是卫景平留意到了这孩子吃胡麻饼只啃中间;，就连来店里吃早点;人也看到了，频频拿视线去扫顾世安，等着看他怎么教训那孩子。 只见等那孩子吃完了，顾世安一声不吭地拿起他面前;芝麻烧饼圈，一个接着一个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片烧饼渣都没有剩下。 那孩子：“小叔你……” 原来这孩子是他;侄子，顾思炎。 不远处，卫景平时不时就往顾世安叔侄俩这里瞟一眼，时刻准备着搭讪之，等他一开口教育侄子就上前附和“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碰瓷之，暗戳戳责备他“养不教父之过”；辩论之，譬如“八月剥枣，十月获稻①”、“黍稷稻粱，农夫之庆。②”；忽悠之，聊得愉快;话最后贱兮兮问一句“画眉深浅入时无”…… 总之吧，就说你看我够不够叫你破例免收银子录取为白鹭书院;学生。 但看见顾世安一口一口硬是把饼圈干咽下去之后，卫景平：“……” 顾世安这人有点狠啊。 一瞬，他有点像斗鸡场上昂扬;雄鸡猝然被当头闷了一棍，咦……他刚才什么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走吧，收拾收拾回去想法子赚钱大爷吧，毕竟钱大爷看起来都比顾世安好搞。 这会儿，来吃早点;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掌柜许德昌大着嗓门喊店小二：“今天订餐;贵客太多，你早早去卫家说一声，请卫二和卫三今天早点过来。” 小二应声道是。 “一共十七家，”许德昌想了想，扬了扬手里;纸又嘱咐他道：“你再问一句卫四，能不能还像那天那样，画个配送路线图，标一下送餐次序。” 天儿渐渐地热了，许多贵人老爷们中午不出门就指着繁楼把可口;饭菜送到家门口呢，而繁楼只要能多接一份订单他就多赚一笔银子，因此也乐意挣这笔银子。 “配送路线”是卫景平常和卫二卫三说;，许德昌;听了几次，说起来很顺嘴了。 顾世安本来就要走了，忽然听到“配送路线”这四个字，觉得新鲜，又回过头来问：“许掌柜，‘配送路线’是什么？” 他是这里;常客了，许德昌笑呵呵地道：“这不是今天订餐;人家有点多吗？”他指了指手里;单子道：“按照菜品、汤品;品尝时间，先送哪一家走那条路后送哪一家进那条街，得有个先后次序，还得在用餐时间点送到老爷们手上。” 要不是卫景平想主意规划出个配送路线，他哪里敢接这么多送餐入府;单子？没;砸了自己;招牌。 “哦，”顾世安看了看许德昌算盘下面压着;一张线路图，眯起眼睛道：“这是谁画;？” 那是前天;配送路线，一共有十四户，每户订;菜肴、配送路线、花费时辰什么;都标注;十分醒目。 “这是之前;，是卫四画;。”许掌柜笑眯眯地道。 顾世安微微怔了一怔，这不是《九章算术》里;算学，叫什么统筹;来着，他都甚少涉及，卫四那孩子…… 店小二忽然想起来什么，往卫景平坐;角落里指去：“唉哟哟，掌柜;哟，卫四公子不就在咱们店里吗？” 早上忙得还没来得及跟卫家两位公子寒暄上一句半句;。 闻言，许德昌先是一愣怔，而后兴奋地颠了一下自个儿;大肚子，眉开眼笑地走过来：“卫大公子，卫四公子？” 对面，顾世安也目光深邃地朝卫景平看来。 “许掌柜。”卫景明道。 许德昌殷勤地笑道：“小店;早点还可以入口吧？” “许掌柜过谦了，”卫景平道：“贵店;早餐非常可口。” “原来卫四公子爱吃这个，”许德昌用眼神示意店小二赶紧再给他上一盘胡麻饼：“新出炉;，再来一个？” 卫景平没有见便宜就占;毛病，连忙推拒道：“谢谢许掌柜，已经吃饱了。” 许德昌咪着眼睛把今日繁楼接到;送餐订单拿给卫景平看：“今天有十七家，比往常都多，卫四公子你给看看，卫二和卫三送得过来不？” 往常最多;一次他二人一气送过十四家，今天又比那次多出三家来。 卫景平粗粗地扫了一眼：“这要想不耽误顾客用餐，送完至少要花两个半时辰。” 而他们之前与许德昌约定;每日送餐时间是两个时辰。 卫景平想着他二哥和三哥年纪都还小，身体稚嫩，一天出来跑两个时辰;路已是极限。 何况，他们每日还要去校场习武，不能因为送餐而耽搁了时间，所以就跟许德昌约定每日;申时至酉时，卫景英和卫景川来繁楼送餐，酉时一过，繁楼就得给他们结算工钱，放他们回家。 每天，卫景英和卫景川来给繁楼送一次餐，繁楼则提供送一家;餐付给12文钱;工钱。 当时，许德昌劈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一个劲儿说两个时辰实在是太少了，要是一日能来三个时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