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会试

学子之中，他总算看见了顾世安，于成群;青年才俊之中，老顾淡然;一批，似乎来考场里坐一坐就能进士加身似;，那自信叫卫景平狠狠地羡慕了。 今科会试;大头，压轴八股文;题目是——出自《论语·里仁》;一句话，“德不孤必有邻”，且是放在头一场考;。 题目出得不偏不倚，平和端庄，叫上至皇帝，下至考生都挑不出错出来，相当稳妥。 因为题目足够明了，卫景平就以 “不孤”与“有邻”两意分为两柱，将这两柱都放在明处作为文章;筋骨立好，然后选了直叙;写法，把文章;架构先放到那里了。 写破题句;时候，卫景平忽然停下来了。 他写文一向不爱求新求奇，往往淡雅平易却饶有意趣，但拿了这么个平平;题目，要是还以往常;写法，他做出来;文章大概是属于烂大街那一挂;了。 这次;八股文章要想出彩，大概要剑走偏锋，写出点儿跟别人不一样;东西来了。 可是突然摒弃自己擅长;八股文写法，转而求新求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又过于冒险了。 卫景平不敢突然标新立异去冒这个险。 他苦思很久，第一天几乎都没有思路，当晚他和衣而卧在木板上夜不成寐，反反复复地想着这篇文章要怎么下笔来写。 求新，求奇。 怎么求新，怎么求奇。 谨守绳墨;求新，尺寸不渝地求奇。 …… 三更天他才迷糊了会儿，到了五更天被号舍里;动静惊醒，卫景平先在草稿纸上按照寻常;做法，做了一篇普通;八股文章。 总是要答题;。 “圣人于有德者而必其有亲，所以进人于德也。”这是破题句，再没有比这更中规中矩;了。 破题之后是承题，“夫人莫不有好德之心，则其所以类应于德者，势也。”，这句是承破题句;，无非是展开议论罢了，也不见多出彩。 一直写到大结句，卫景平都觉得还是过于平淡了，并不能叫考官读一遍就记住，更别说来冲动点这篇文章为头魁了，那更没有;。 写完之后，他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笔下平平无奇;文章发呆。 …… 主考官裴颂在第二天傍晚;时候开始巡视考场，他头一个就走到卫景平面前转悠了一圈，想看这位甘州府解元;答卷，却又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看了一眼就走，过了片刻又绕过来了。 他刻意做出随便逛逛;神情，卫景平也只好视而不见，低头摆弄着镇纸，像没看见主考官一样。 一个假装不经意，一个假装迟钝未察觉，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极了。 到了晌午，衙役们送来饭菜，是国子监;招牌——蟹黄包，每个考生两个蟹黄包，一碗热汤，不算丰盛，但也非常过得去，毕竟是头一次享受朝廷给;恩惠，激动还来不及谁顾得上挑刺呢。 吃了饭卫景平拿着他写好;八股文章逐字逐句地在心中默读起来，读了两遍，挑不出毛病，却又不满意。 卫景平在心中自嘲：他这是卫郎才尽，会试折戟沉沙了？ 就非常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