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鱼
敬献绵薄之力。” 因出身特殊,完颜乌达身边可信之人寥寥。自幼谨小慎微地苟活,装作无心权势,实则费劲心力搜寻证据,为母申冤。 此事,仅几个心腹知道。 因此,在乌达看来,他这既是投诚,也是威吓。 顿时,乌达的目光变得冰冷,笑意虚假。 “魏郎君有何差遣?” “在下别无他意,诚心襄助殿下。” 缄默打量他一番,除了诚意满满的眼神,确实瞧不出别的意味。 乌达实在看不懂这人,但想到他在南凉、楚国的地位,便觉得可以搏一把。 “我能为魏郎君做点儿什么?” “南凉嫡公主赴燕,到牙帐后,劳烦殿下照拂一二。在下定备薄礼感谢。” 乌达蓦地一笑,“魏郎君高看我。北燕尚武,我手无缚鸡之力,最不受待见。” 面对婉拒,他早已预料。 “殿下德才兼备,胸怀大志,比莽夫更值得尊敬。只待沉冤昭雪,明珠生辉。” 笑不达灵魂深处,沉思良久,完颜乌达妥协。开诚布公地交谈,比扭扭捏捏的试探更让人舒坦。 两相合作,授人以柄,总得抓住对方的弱点才放心。 “魏郎君何时将南凉嫡公主送去牙帐?”问完,乌达随即附上释义, “她到不到牙帐,何时到牙帐,与我无关。牙帐以外,我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弦外之音,私塾里那位姑娘的真实身份,自己了如指掌。 此举,正中魏溪亭下怀。 完颜乌达能记住公主那张脸,就够了! 他微微颔首低眉,笑说:“只要我们公主平安无事,殿下想要的东西,在下会倾力奉上。” “合作愉快!” 好兄弟般相拥,客客气气地告别。 临走前,乌达好意提醒:“魏郎君,关心则乱。成大事者,牵绊即是软肋。” 魏溪亭笑而不语。 完颜乌达登车时,回望竹林。欣赏、惋惜,同时出现在那对丹凤眼中。眸光幽幽,似乎盛着万语千言。 竹林狭道,魏溪亭眉眼带笑,温温和和地欠身致意。 前世临终,他问过苏农延,得知李书音那位北燕夫君为人和善,对她挺好。可惜,因体内具有楚国人的血脉,且体弱多病,从小备受冷待。两国议和之际,遭人诬陷,被收押落狱,这才没出现在接风宴上。 重生归来,魏溪亭早早地就开始留意完颜乌达。那是最后的保障! 会客凉亭内,李书音独坐,看似聚精会神地阅读,实则心不在焉。余光时不时地偷瞟茶室,魏溪亭和景先生去煮茶,已逾两刻钟。 私以为,和他同生共死好几次,勉强算得上了解。而今细细想来,竟发现是自己天真。 她与魏七郎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近在咫尺,却难以触摸。 一盏茶下肚,她挪去凉亭边角,背靠亭柱,翻阅古籍。给魏溪亭和景先生谈话腾地方。 天儿不闷,清风徐徐,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被魏溪亭轻声唤醒,已经日暮西垂。 离开中都以来,这是她睡过最惬意安心的觉。好像刚闭眼,转瞬就醒了。 魏溪亭折好给她盖着挡风的薄毯子,双手交还主人家。 两人告辞,前往十三里坡观赏夜景。 荒漠地带,镶嵌一汪清泉积成的湖,附以动人传说,十三里坡名气旺盛。太阳还没落坡,湖边就已人满为患。 停好马车,魏溪亭让她稍等一会儿。片刻后,递进来一张银白的狐狸面具。 以为担心人多眼杂,戴上面具少生事端,李书音听话戴好。 钻出车厢,才发现游人极多,每个人都戴了面具,各式各样。 魏溪亭戴了一模一样的银狐面具,抬臂供她搀扶。 未免被人群冲散,李书音牢牢揪住魏溪亭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紧。 不远处,五六个小少年朝这个方向,边跑边打闹。魏溪亭眼尖发现,抓住李书音的右手腕,把人往怀里带,迅速背过身,将她和打闹的人隔开。 被他紧紧护在胸前,李书音闻到他领口幽幽散发的松香。一时间,她心跳如雷,紧张地咽了咽喉。 危险过去,魏溪亭依然扣着她的手腕,带她穿过拥挤的人潮,直到抵达湖畔一处相对来说较为空旷的地带,才松手。 商贩叫卖吆喝,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