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阿健不要我了，思灏讨厌我……我只不过想做个贤妻良母，这么简单的事，人人都做得到，为什么我做不到……我声名狼藉，家人和朋友都疏远我了，没有人愿意帮我……”

自从婚外情曝光被千夫所指，再到被褚健背弃，连卯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她傻呵呵地抱着儿子哄着玩，下一刻突然暴跳如雷，斥责儿子没能为她带来转机；有时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出门闲逛，多次毫无征兆地在大街上嚎啕大哭，惹得众人围观；有时她帮儿子换纸尿片换到一半，突然就神情恍惚去做别的事了，任由小思灏光着小屁股在那受冻几个小时……半月下来，小思灏已经习惯了她的疯癫无状，也对她迁怒于自己的行为不予理睬，这让心魔缠绕的连卯卯更加狂怒，为此没少对儿子下手。幸得有修炼的底子在，小思灏扛过了妈妈的打骂，并学着慢慢地给自己换纸尿片，穿衣服，会找一些能吃的东西。由于屋内经常传出女人的疯言疯语和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房东和邻居们都知道连卯卯疯了。房东担心出事，想退钱赶她们走，但看到这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却不忍心他跟着一个疯妈妈流落街头，只好骂骂咧咧说租期满了就让她们马上搬走；邻居们对这个疯女人指指点点，可孩子到底还小，什么都不懂，有好心的邻居会在连卯卯疯病发作出门时帮着看门或者照顾一下小思灏。

在这段日子里，小思灏偷看到连卯卯的手机密码，趁她外出游荡时开始翻找白梦瑶的手机号码。然而，连卯卯认为不会再跟白梦瑶有所牵连，在出国后删除了她的手机号码。小思灏没有办法，想试着去翻连卯卯的社交平台看看，然而连卯卯之前受到网暴早就把各种社交账号彻底删除了。小思灏也曾想用之前请小鸟传话的方法，可惜他受肉身所困，灵力不足以跟鸟兽做心灵交流。无奈之下，小思灏只好勤加修炼，拼了命地去回忆白梦瑶的手机号码。等他兴奋地拨出一串号码时，他才记起自己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只好意兴阑珊地挂断了电话。虽然打不了电话，但小思灏每次想白梦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拨一次电话号码，打出后马上挂断。时间久了，连卯卯也发现自己的手机每天都会拨出同一个号码，起初她还没想起白梦瑶，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按错的。直到有一天，连卯卯发现儿子学会了打开电视机，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高兴地又叫又跳。她好奇儿子看什么这样高兴，当看到电视的画面时，连卯卯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

电视上正播着白梦瑶的访谈节目。

连卯卯铁青着脸坐在床上，赫然想起手机里那个每天都会拨出一次的电话号码跟白梦瑶的十分相似。她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那个小鬼还记得白梦瑶，天天背着自己偷偷联系它的主人！感觉自己接连被最重要的人背叛，几乎丧失理智的连卯卯抢过小思灏手上的电视遥控器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小思灏破口大骂：“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才是生你养你的人，你竟然背着我去找Shirley！她给你灌了迷汤还是许你什么好处了，你要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亲生妈妈，是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是我辛辛苦苦赚钱养你，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你没资格叫我白眼狼。就是因为你不懂得反省自己的过错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还怨我？呵，蛮不讲理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样蠢得脸礼义廉耻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女人倒是第一次见。”

连卯卯惊恐地看着幼小的儿子，他的小嘴分明没有动，也不应该会说话。“你是……轩轩？”

“既然记得我是谁，那你就该闭嘴。凭你也配当我妈妈？我受够你了，我要回到真正的妈妈身边。”

“不！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当初妈愿意把我送给你是因为相信你那个完美家庭的谎言，现在这些条件都不存在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自然也不作数。”看着连卯卯愈发阴沉的脸，小思灏的脸上现出了讽刺的笑意：“就算你现在强行留下我，我总有一日会长大，等我羽翼丰满的时候就会离开你去找妈妈；如果你动了杀心也无所谓，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随意处置，反正我也能马上回到妈妈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不想陪你疯下去了。”

“……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连最后这点亲情也留不住了吗？”连卯卯不禁放软了语气，泪如雨下。

“如果你还念着这点亲情，不是更应该放我走吗？你自己都很明白，你没有办法凭自己养活我，带着我也很难另嫁他人，我对你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不放开我呢？妈妈说过，你可以把我还给她的。”

“……你们好狠！借腹生子，是你们在利用我！”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你也应该好好思量，纵使别人有错，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你？如果不是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想孟婆汤也不至于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