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
前,本地报社及民众再无人探查她们的身份,只是暗中里称她们为“野玫瑰军团”。 - 深夜,海城某个不起眼的普通住宅里。 一个用围巾围了半边脸的男人匆匆走进来。 院中一个年轻女子小心看了眼外头,关门带人往里去。 进了屋,男人放心摘下围巾,正是不久之前刑场上大胆反了洋人的那位翻译官,名叫孔证。 “卫姑娘、赵少帅。”他喊了一声。 桌前坐着包了半边脑袋、胳膊还打了石膏固定在脖子上的卫轻乐,以及山不来就他、只能自己来就山的赵崇。 桌面上放着一堆文件,还有一碗凉透了、只用了半碗的粥。 “你来的正好,翻译一下。”卫轻乐朝他招招手。 这是卫轻乐派去蹲守一个流亡法国军官时,截获的电报。 她和她手下的人虽然在接受孔证的法文课教学,却还看不懂这么复杂的句子。 孔证连忙过去。 一目十行看完,孔证表情严肃:“这些洋人已经结成两方同盟,预备一起攻打海城。” “什么时候?”卫轻乐问。 “电报里没有具体日期。” 卫轻乐和赵崇对视一眼。 那就是随时。 孔证去二楼给野玫瑰军团的人传授外语课时,看完了手下传来所有情报的卫轻乐坐不住:“我跟你去一趟指挥部。” 赵崇分外头疼地拦住人:“你急什么?你一碗粥都只吃这么一口,你这伤口怎么恢复?” 被赵崇安排来照顾伤员的佣人立刻就要去热粥,手刚伸出来,碗就被卫轻乐看青紫未褪的手端走,两口喝完冷粥:“走吧。” - 仅仅五天以后,怒不可遏的洋人带着增援兵力重返海城。 他们来势匆匆,船舱里满载身强力壮的战斗力量与充足的火器弹药,一路从海面驶进航道。 他们满意地看到沿途皆无居民胆敢反抗,入目荒无人烟。 但等到行入航道深处还是如此时,一股不安开始若有若无地缠绕在他们的头顶。 进海城,要过一道拱桥。 这是洋人用钢铁新建的,建成以后便只许租界使用。走海路来到海城登岸前,必须从桥底经过。 到桥底时,他们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目眦欲裂。 “退!!!!”几个军官在船头嘶吼。 桥下,密密麻麻粘满了炸药包,顺着引线放眼望去,原来河道两岸的稻草之下,都藏了火药! 然而这时撤退再也来不及。 这一日,租界里肆意绽放的火药,成了海城人心中最好听的动静。 后来的战事,场场如此。 野玫瑰军团和赵家军并肩,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成了洋人枪口下,守卫海城最坚实的力量。 数年以后击退洋人,那股华人自己的内斗也被两方携手化解,和平提前到来。 野玫瑰军团顺势走入台前,在和平时代建立起了又一个新组织,展开了另一场存在于两性之间,为期更久、没有实际战场,也没有硝烟的战斗。 - 这个世界里,卫轻乐早年在战争中身先士卒的经历,为她留下了一身伴随着疼痛的勋章。 仅仅三十年后,她便不得不住进医院中,接受二十四小时的监护照料。 赵崇日日来看她。 病房外是医院的花园,里头种满各种鲜花,芬芳怡人,娇嫩欲滴。 最靠近卫轻乐病房的,却是医院特地移栽过来的,一丛丛放任生长、不曾特殊照料的野玫瑰。 它们不似花园里的鲜花饱满、娇嫩、颜色清新,却浑身是刺、随心盛放、生命力惊人。 赵崇手里捏着个苹果,果皮一圈圈削下来,落进垃圾桶里:“你说你,休息就休息,还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正是雨季里难得的晴天,卫轻乐骨头里钻心的疼难得缓解,被人念叨几句也不觉得败坏心情,好脾气地笑了笑。 赵崇一看她这笑就来气:“行,我也说不动你,就你主意最多最大,你又给我当耳旁风。” 进来拔针的护士听见了,笑着对赵崇说:“赵元帅,您这可就冤枉卫主席了,前几天卫主席根本不见他们的,后来是看到新闻,觉得不能拖下去才见的。” 赵崇哪儿料到自己费尽心思压的事情居然是被新闻捅到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