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夜毒死了沈靛。

这木香花上有蔚兮残存的记忆，若是将它带回幽都，兴许能够修复崔菱烟残存的魂灵。

寒矜有些疑惑，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许久了:“你和黎彦又有什么渊源？总不会是因为承安镇时，他救了你吧？”

“他的确救了我，而且是两次。只不过他第一次救我时，还是一个神。”

神……

她早该意识到原本的时空中，最终是黎彦毁掉了云曦珠。

一个凡人，就算穷尽灵力也无法做到。

看来天衢还有太多她并不知晓的秘密。

只是她必须得回去了。

沈靛靠在树下，望着澄清的苍穹，似是想起了什么:“云曦珠……你用云曦珠澄清了魔气？”

寒矜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一颗破珠子而已，你以为我稀罕？”

寒矜的石心此刻正在滴血。

她当然稀罕。

沈靛的脸上浮出了歉疚之色，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那样对你。”

“没关系，我就罚你在黄泉给我当一百年的花奴给我赔罪。”寒矜笑了笑，这趟幻境倒是挺值的，至少已经为她寻得了两种灵花。

掌心的狐狸印记不断地跃动，她感受到眼前这棵树正在不断地晃动。

*

他们回到了黄泉，只是眼前那棵硕大的紫藤花树早已消失不见。

寒矜望着眼前化作狐狸状的涂山九桑，厉声问道:“到底是谁给了你琉光镜，你身上的涂山灵力为何会只剩下这点？”

“是……是一个魔。她以琉光镜作为交换抽走了我八成灵力。”

“千年之前，黎彦是神族的含光神君，他曾助我渡过雷劫。后来我得知他有一场凡劫要渡便想着去帮他……但我失败了，蔚兮死了，天衢覆灭了，神君亦自裁于蔚兮的墓前。”

涂山九桑的灵力越来越弱，它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的妖丹就要碎了……但是我并不后悔，至少幻境一遭，全了我的执念。”

“在我走前，送你一样东西吧。”

一枝小小的紫藤花埋在花盆中，落在黄泉的地上。

寒矜捧起花盆，望着随风浮动的幼小紫花，这是她种在天衢院中那株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