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底下放着一封红色的册子,她展开一看,原来是张剑鸣写的婚书。 婚书下方他已盖上了自己的章,并摁了红印,只等薛宝璋同意签字后便可去衙门登记缔约两姓之好了。 薛桃叹为观止,姑母这是把张大人拿下了? 薛宝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想什么好事。” 薛桃笑:“张大人心如此之诚,姑母便留下吧。” 薛宝璋摇头:“他今年任期已满,准备六月份的时候进京向陛下请旨留京,我们的事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一行人走的急,终于在五月中旬的时候到达了京城城外。 薛桃在来的路上看到城郊外那个客栈时还感叹了一番,当初就是在姚嬷嬷的帮助下让她从薛家逃到了这里,现如今姚嬷嬷一家已被姑母托人送到南方去了。 回想起上辈子和这辈子截然不同的命运,薛桃内心唏嘘了一会儿。 京城城外车水马龙,这些时日因肃宗帝驾崩的缘故,城墙外还挂着白色的幡旗。 听过路的商人说,继位的道文帝为了祭奠先皇,命令全京城百姓披麻戴孝一个月,并一年之内不能婚姻嫁娶,家中更不能摆酒喧闹。 若有违例者,徒刑三年。 在薛桃一行人进城的途中,提前接到来信的周煊带人骑马过来了。 周煊现如今已是大理寺卿,所穿官服已变至绯色,身后跟着的侍卫气势也越加沉稳。 等到周煊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在城外等待查验的百姓目光纷纷转了过去。 只见这位绯服高官目光巡视一圈后定在了某处,然后骑马缓缓走了过去,在一辆雕着精美花纹的马车旁停下了。 马车车帘被一只纤纤细手拉开,虽未见得车内女子的面貌,但从高官低头温和的面孔得知,这里面的女子身份肯定不一般。 不然一个正三品的大官哪会谦恭至此。 这副画面惹起了周边人的好奇心。 奈何绯服高官低头和车内女子说了一番话后,便含笑抬起头来,骑马护送马车进城去了。 薛桃的马车进城后便在周煊的带领下,穿过朱雀大街,绕过崇乐坊后到达了永宁坊一条巷子里的宅院前。 薛桃下马后看着大门牌匾上写了“云轩”二字,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整个巷子就只有云轩一处宅子。 周煊下马对薛宝璋道:“夫人,此处是周某的一处私宅,您这么多年未回来,薛府定是去不了了,所以周某私下做了决定,带你们来了此处。” 薛宝璋对他这番安排特别满意,说实话,在来时的路上薛宝璋也想过是否要在京城找个酒楼住,没想到周煊提前给她们想到了。 薛宝璋知道周煊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薛桃,于是她笑着对薛桃道:“还不谢谢周大人。” 薛桃给周煊行了一礼,眼睛笑得弯弯:“多谢周大人。” 如此乖巧的模样让周煊喉结动了动。 周煊带着她们入云轩参观,云轩占地不大,进门绕过影壁后是一处假山曲水,沿着曲水穿过月洞门便是一处四方宅院了,宅院后还有一排给下人住的后罩房。 这样的一处宅子在京城并不便宜。 等参观完后,周煊即使还想和薛桃说说话也不能了,毕竟到了京城,众目睽睽,一切礼法又回到了身边,为了薛桃的声誉他也不能做些什么。 只不过在看到薛桃不远千里从平凉带回的那条黑狗后失笑道:“本来还想留几个侍卫给你们,看来是不用了。” 薛桃:“当然不用了,我们有疾风就行了,再说京城治安比平凉好多了,你别看疾风跑的快,在平凉的时候,有次晚上有人逗留在我院外都被它的叫声给吓走了。” 周煊皱眉:“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薛桃自知失言,为了不想让他担心,云淡风轻道:“已经过去好久了,说这个只不过是称赞疾风尽责罢了。” 周煊点头,薛桃不想说他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最近新帝继位,派给他的事务繁多,今日能抽出这几个时辰来是因为他昨夜通宵办理了手头一件着急的案件。 如今薛桃在他的地界落了脚,周煊便可放心回了。 等到和薛宝璋告辞时,他又深深看了薛桃一眼后走了。